“陸知僑,陸知僑”顧嫣嫣帶著哭聲不斷去拍打車窗。
千辛萬苦,在老胡同裡,她終於找到了他。
車後座裡,筆記本電腦開著,他的耳朵上掛著藍牙耳機。
她牽掛的男人正安然無恙地坐在車裡。
陸知僑見狀也吃了一驚,他將筆記本合上,趕忙打開車門讓渾身濕透的顧嫣嫣進來,助理安文澤也識趣地從後座繞到了前座。
“你怎麼趕過來了?”陸知僑問著驚魂未定的顧嫣嫣,他抽出一遝紙巾,替顧嫣嫣擦著麵上的雨水。
“雨下得這麼大,給你和安文澤打電話又打不通,我怕你們出事就親自跑來找你了。”小姑娘憋不住委屈,哭了出來。
陸知僑掏出手機,關掉了飛行模式後才發現手機上有很多個顧嫣嫣打過來的未接電話。
“抱歉。”陸知僑用拇指抹掉顧嫣嫣麵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水珠,“我們買好烤鴨時突然被通知到有一場很重要的跨國會議要參加,我得配合國外夥伴的時間,就在後座和他們開會了,所以……對不起呀。”
顧嫣嫣知道陸知僑最近忙著公司上市的事,很多涉及商業機密的會議是不能被突然闖入的來電驚擾的。
“我不怪你,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你。”
安文澤在前麵開著車,後座上坐著他們兩個,車子兜兜轉轉後又開到了酒店。
剛剛車裡,顧嫣嫣一直抱著陸知僑的腰,她像抱著一塊失而複得的浮木,稀罕到下車還不肯鬆手。
進客房時,顧嫣嫣和陸知僑的身上都是濕的,而打包回來的烤鴨早就涼透了,孤零零的一個打包袋放在茶幾上,往外散著水漬。
他倆人自進房時就沒有開口說過話,顧嫣嫣看著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找出睡衣正準備去浴室。
她不確定剛剛這樣做會不會給陸知僑帶來困擾。
她找他時,他正忙著公司的事,一旦公司上市,他和她似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對外界宣布他們沒有關係了。
她更害怕自己對陸知僑的愛會成為對方的累贅。
太過了,會讓對方吃不消,甚至成為負擔。
想想今天早上,他送她寫字樓進出卡,在她耳邊說這棟寫字樓是有鹿鳴的產業。
她其實應該更清醒一點,他和她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天塹。
顧嫣嫣將濕發彆在耳後,轉身對陸知僑小心翼翼地詢問:“剛剛我有沒有影響你的工作?你突然合了電腦,那些合夥人會不會怪你?”
“不會。”他答。
眼睛對上的那一刻,兩個人的眼神都十分複雜,似乎能將對方一眼看穿,但又彼此各懷心事。
“那就好。”顧嫣嫣擠出一個假笑,“我先去洗澡了,折騰了一晚上,全身都濕透啦。”
“濕透”二字說出口時,顧嫣嫣的喉頭早就硬得不成樣子了,她努力地壓住眼淚。
“顧嫣嫣。”猝不及防,她轉身時陸知僑上前,從後麵將她一把抱住。
顧嫣嫣的後背一熱,手上抱著的衣服不自覺地落到了地上。
她依舊佯裝鎮定,她拍了拍陸知僑的手背,裝作笑意地說:“陸知僑,你不用太感動,是我饞烤鴨,放手,我要去洗澡啦。”
“顧嫣嫣,你彆裝了。”陸知僑雙手箍著她的腰,他也怕眼前的小姑娘會趁他不注意就跑掉。
“我沒有。”顧嫣嫣像是被抽了魂,“沒有”兩個字,弱不可聞。
陸知僑抱得她更緊,他讓她無法掙脫,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即便淋了雨,他身上依然散著插香條那種獨有的沉香香氣,他低聲,聲音中透著幾絲啞,“以後,都跟著你陸二哥,好不好?”
顧嫣嫣有些懵,剛剛那些用俏皮語氣做出的偽裝都被他輕而易舉地撕掉,在2018年立秋前的一個雨夜。
他吻著她的濕發,似乎是耐心地哄著她給他答複。
濕熱的唇劃過她的耳畔,她控製不住,輕輕應了他一聲:“好。”
荊棘叢中下足易,月明簾下轉身難。
她不過隻是單純的貪戀於他。
這一程,不管是月明亦或是荊棘,至少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真心願意陪著他走完的。
兩個人纏綿著進了浴室,顧嫣嫣將陸知僑濕了半截的襯衫脫掉,她脫得太急,男人襯衫領口的扣子不小心被扯掉彈在了浴室的地上。
溫熱的流水灑在他們身上,淋浴玻璃門被陸知僑的大手拉合上,密閉的空間除了流水聲,便又隻剩下他們兩個。
陸知僑吻夠了,將她翻過身去,按在玻璃門上。
這是要開始了?
“陸知僑,你住手。”顧嫣嫣朝他喊了一聲,她轉身,一眼合上了他身上的變化,她不好意思的將眼睛往上抬了些說: “第一次,我沒什麼經驗,想去床上,我們先洗澡好不好?”
“好。”陸知僑的聲音啞得更厲害了,赤著腳,兩個人的身高差被放大,他屈腿輕輕吻著顧嫣嫣的臉蛋:“乖,彆撩了,你在這裡洗,我去浴缸裡洗。”
顧嫣嫣吹乾頭發從浴室出來時,手上抱著一條乾淨的浴巾。
她將浴巾遞給陸知僑說:“你往床上鋪一鋪。”
陸知僑接過浴巾,有些不解,顧嫣嫣說:“萬一等下有血或者什麼弄到床上,明天打掃阿姨看見了,要笑話我們的。”
陸知僑笑了笑,他按照顧嫣嫣的吩咐將浴巾鋪好,心裡想,這個小姑娘有時候真的很可愛,她像一隻百靈鳥一樣,很輕易地就能啄到他的心尖上。
屋子裡隻亮著床頭小燈,顧嫣嫣陷在床鋪裡,被陸知僑溫柔地吻著。
“妹妹身上的小珍珠比耳朵上戴的那兩顆小珍珠要光滑多了。”他的手來回於她的小珍珠上婆娑。
“那陸哥哥喜不喜歡啊?”顧嫣嫣紅著臉問他,誰知道男人手上突然起了力道,讓她毫無防備地戰栗起來。
他很有耐心,在巔峰之處剪掉風箏線,讓她飛翔,又再陪她降落。
好一會兒,顧嫣嫣回神過來,她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她的臉是紅的,像是染了晚霞,她小聲問著陸知僑:“按照流程,是不是該你了?”
窗外,夜雨依舊,國貿CBD並沒有因為一場雨消減掉它應有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