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0。
數了數,整整十個紙團子被隨手扔在了地板上。
暖氣依舊開到最大,床上的人熱到將腿伸到了被子外麵。
顧嫣嫣摸索著撈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鐘。
地板上,床褥上,一片狼藉就和遇到山匪打劫一樣……
剛才,顧嫣嫣說完“要怎麼樣嘛”之後,立馬就被陸知僑直接扛回了臥室,那個時候她看了一眼客廳牆上的掛鐘,11:50分。
等迷迷糊糊所以意識回籠以後,已經是夜裡兩點了。
顧嫣嫣揉了揉眼,掙紮著起身,隨手從衣櫃裡摸出一件玫紅色的真絲睡衣穿上。
鏡子前的自己,睡眼惺忪,活脫脫一副縱欲過度的表情,添上玫紅色睡衣加持,顧嫣嫣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十歲。
當顧嫣嫣打開衣櫃準備換身睡衣時,陸知僑正好推門進來。
他清清爽爽地走進來,身上穿著長袖長褲,頭發半乾不乾,手上拿著罐啤酒,很正人君子的模樣。
陸知僑將衣櫃門關上,對她說:“就穿這一身,挺好看的。”
“玫紅色,炸裂程度僅次於死亡芭比粉了,土死了。”顧嫣嫣赤著腳,又立在穿衣鏡前仔細地端詳鏡中的自己,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哪根筋抽了,買了這麼一身,穿上看著像以前老港劇裡大佬的情婦一樣。
“你不是說了,物以土為貴嗎?這身挺好看的,最起碼,一看就很貴。”陸知僑坐在床邊,將啤酒的易拉罐拉環拉開。
顧嫣嫣走過去,靠著他身旁坐下,看他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心裡越發不忿地說道:“陸二狗,你好像都不會累的,從2018到2019……都在那個。”
“這種事對人來說,做一次就少一次,所以……”他又悶了一口酒,“每一次都要儘心儘力當第一次這麼對待,這叫勿忘初心,方得始終。”
“一嘴的歪理。”顧嫣嫣坐在床邊,兩條腿晃晃悠悠,拖鞋一個沒被她鉤住,從腳尖處滑到了地上。
顧嫣嫣用腳點了點地上散落的紙團,對陸知僑努了努嘴說:“你等下,把地上收拾一下吧,我好累,不想動。”
“不急。”陸知僑說:“勤快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挨到過年,準明早我再收拾,今晚,讓我的百子千孫打個地鋪先。”
“你好流氓!”顧嫣嫣說。她和陸知僑相處久了,才漸漸領悟到什麼是江總口裡經常說的老司機教練,就是比老司機還上一個level的老司機。
“嫣嫣。”陸知僑貼著她的麵喊了她一聲,手鉤在了她的細腰上。
“乾嘛?”
“若乾年後,我人生的最後一次,還是想和你……做的。”陸知僑在新年的第一天,淩晨兩點鐘,如此表白……
“我應該不會想和你……做……的。”
對於意料之外的答案,陸知僑產生了自我懷疑,他忍不住追著問她:“為什麼?我很差勁嗎?我難道技術不好嗎?”
“你比我大七歲哎,你老了我還風華正茂呢!”顧嫣嫣說得煞有介事,就像料想到未來她會吃虧一樣,“而且不管我十八,還是八十,都是很誠實的,隻喜歡帥哥。”
“那你可以放心,我到八十依然……包你滿意。”陸知僑說完,手指已經勾起了她的睡衣帶子。
“陸知僑。”
“嗯。”
“都2019年了,我們說點正經的吧,彆打嘴炮了。”
“你想說什麼?”
“因為爺爺的不正經,搞得到現在我們的孫子孫女出生了好幾個小時還沒有名字。”顧嫣嫣用腳狠狠地往陸知僑的拖鞋上踩了一下,說:“快點給孫子孫女取名字。”
“這回冠名權歸你,不過得從母姓。”陸知僑同樣說得很認真。
“從母姓?”顧嫣嫣抬頭想了想,“從母姓,陸雙喜……所以,我的孫子孫女得姓陸,不行,不行。”顧嫣嫣連連擺手,驚歎於生意人的算計,她說:“從母姓,得姓陸,那不是和你姓,我的孫子孫女得和我姓。”
“逗你的。”陸知僑白旗未舉,便已投降,“連我都跟你姓成了顧外人,咱孫子孫女還不是得乖乖跟奶奶姓嗎?你快想想叫什麼好,隻一點,不要太抓馬就好。”
顧嫣嫣左思右想,接著一拍大腿,“……有了。”
“老大,顧飛機,老二,顧大炮,老幺顧湯圓。”
陸知僑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在內心努力說服自己,顧嫣嫣取的名字……挺好,有創意。
說得渴了,顧嫣嫣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說:“顧飛機是長孫,長孫我們不送人,自己養,湯圓說好了給靜好,昨晚也和江總說好了大炮給她。”
“現在說領養還太早了,最起碼要等孩子都斷奶了,眼睛裡藍膜都退了再說。”陸知僑的眼角眉梢裡藏著那麼幾分慈愛與不舍。
“那當然,肯定要等娃大些在我們這裡養成了會用貓砂的習慣才好領養出去。”顧嫣嫣笑了笑,隨即又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得做嚴苛的祖父和祖母,孩子不會從小去慣,以後如果飛機敢亂尿,我就以你的名義,揍它!然後對你說,陸知僑,我在給你打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