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場地老天昏分不清今夕何夕裡,陸知僑咬著顧嫣嫣的耳朵說:“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顧嫣嫣累得說不出話來,隻能聽陸知僑繼續在耳邊說:“謝謝你,我的陸太太!”
之後的日子,陸知僑平均每三天都會向顧嫣嫣求婚一次,可是顧嫣嫣都沒有答應。
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這是為什麼。
陸知僑沒有怪她,隻說:“我等到你點頭的那天。”他又望望手上抱著的那隻柯爾鴨說:“在這之前,我不介意你拿我當鴨子使。”
他們就這樣在上海的小居裡過到了12月。
轉眼,2023年冬至將至。
今年是顧北鬆過世三周年,季白明因為外出公乾帶著顧可可和許惠一起飛到了澳洲,季白明說澳洲現在是夏天,帶媽過去剛好可以調理媽的老寒腿。
顧嫣嫣說,你們安心去,冬至上墳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冬至的前一天,顧嫣嫣和陸知僑回了蘇州。
玥瓏灣依舊空著,顧嫣嫣帶著陸知僑回了自己家。
巧合的是,那天他們在小區裡撿到了一隻小奶橘,顧嫣嫣找來紙箱將小奶橘裝著帶了回來。
冬至那天,南方遇到寒潮,蘇滬一帶氣溫降至零度以下,特彆的冷。
蘇州鄉下的長輩那天一早特地給顧嫣嫣打了電話,長輩囑咐顧嫣嫣說給他爸上墳的日子要在下午,太早了燒紙底下的人會收不到的。
他們開車到墓園時,天已經快黑了,陸知僑帶著顧嫣嫣一起往顧北鬆的墓前擺了貢品,顧嫣嫣抽出紙巾,將顧北鬆的墓碑擦了又擦。
兩個人忙完,準備下山燒供奉的時候,墓園的管理人員忽然對他們說焚燒爐子壞了。
管理員也很無奈,這幾天來祭掃的人太多,幾十年的老爐子被燒通了。
另外的一個工作人員給他們遞過來一隻鐵盆子,囑咐他們去空曠的地方燒,那邊還正好放著幾瓶滅火器。
陸知僑接了盆子說:“我來。”
鐵盆放好,陸知僑將元寶紙衣放到盆子裡,然後點火,也許是盆子底下帶了水的緣故,焚燒出來的煙直熏眼睛,陸知僑見顧嫣嫣被熏得睜不開眼睛後趕忙將她拉到一邊說:“交給我,這裡熏人,你站遠點。”
顧嫣嫣立在一旁,看著陸知僑燒紙。
陸知僑找來一根木棍,不斷向下挑起未燃儘的紙錢,紙灰揚起,熏得他直揉眼睛,他一邊挑著紙錢,一邊示意顧嫣嫣站遠點。
顧嫣嫣也不知道那些紙錢到底燒了多久,直到紙灰都燃儘了,陸知僑才肯站起來。
陸知僑將燒過的鐵盆洗乾淨後還給了管理員。
夜黑得深了,陸知僑開著車載著她往回趕。
顧嫣嫣望著窗外橙色的路燈和道路兩旁樓房裡映出的燈火。
萬家燈火裡,陸知僑開著車載著她往回趕,那是在回她的家。
“陸師傅!”顧嫣嫣轉頭,望著陸知僑喊了一聲,她說:“我們複婚吧!”
“什麼?”陸知僑被這突然一句激懵了,他看向周圍,這裡不適合停車,他火速找了一條可以停車的馬路,他將車子停在路邊,熄火後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顧嫣嫣你剛剛說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
顧嫣嫣笑了笑,她說:“我隻說一遍,陸師傅,你要不要和我複婚?我們這麼多年的羈絆,總要有個了結。”
“要!”陸知僑大手拍在方向盤上說:“太好了!”
車子重新啟動,陸知僑帶著顧嫣嫣直奔到了她的家。
停車後,陸知僑用背新娘的方式將顧嫣嫣背回了家。
這一回,他是真的把她背回了家。
陸知僑將顧嫣嫣背著放到了餐桌上,他說:“老婆,我們明天就去扯證!”
顧嫣嫣笑著吻了他的唇說:“陸師傅,我的戶口本就在樓上我房裡,我等下去拿。”
“好。”他說:“陸師傅,三個字是我今生聽過的最好聽的,也最符合我的稱呼。”
顧嫣嫣看著陸知僑,眼前男人的眼裡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以後,我都會叫你陸師傅的。”顧嫣嫣的眼裡,淚花湧起。
“哎呀!”陸知僑拍了一下額頭,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說:“糟了,我的戶口本在上海,不過沒關係,我現在讓安文澤去我家拿,然後喊他連夜開車送過來。”
“大晚上你再麻煩安文澤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麼要緊!”陸知僑將顧嫣嫣摟在懷裡說:“安文澤忙的不是小事,是他老板的大事。”
終身大事啊!
昨天剛撿來的那隻小橘貓忽然跳上了餐桌,小家夥圍在他們身邊,抬頭喵喵叫了兩聲。
陸知僑伸手摸了摸小橘子的腦袋,小家夥眼睛裡的藍膜未退,身上綿軟,摸上去更像是在摸一隻軟乎乎的小雞崽,他對顧嫣嫣說:“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家之大事……”他又親了一下顧嫣嫣, “家之大事,唯喵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