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霽聽著學生們的竊竊私語,長舒一口氣,初芙這個擋箭牌確實好用。
可是架不住人擋箭牌自己有意見。
就在昨天,初芙還滿臉幽怨地跟他說:“初霽你變了,你不愛我了。我懷疑你是來找蘇的,不是來找我的。”女人的直覺啊,真可怕。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幾個月,有一次,初芙外出交流工作,秦初霽忙得剛好忘了這茬,一下班就往美院跑。屋漏偏逢連夜雨,秦初霽沒帶傘,也沒拿鑰匙,渾身濕透地站在美院的一根廊柱後。他抹了把臉上沾的雨水,看著學生們撐著傘聊笑著走過,默默地躲得更深。說什麼他今天都不會踏入美院一步,他還是要臉的!尤其是在蘇曉青麵前!
正這麼想著,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分外熟悉的嗓音,不是他蘇曉青又是誰?!
秦初霽想罵人。
“你哭了?”蘇曉青手中的傘還在往下滴著水,看起來像是剛回來。
什麼?秦初霽匪夷所思,噢,他現在這狼狽模樣,被認成哭也正常。
“我送你回家吧。”蘇曉青撐開手中的傘,立在階下等他。秦初霽哼了一聲,紆尊降貴的走了過去。這還差不多。
秦初霽剛係好安全帶,就想起來自己沒帶鑰匙,回不去。“今日雨大,我不回家了,想在辦公室住一宿。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送了,”他有點尷尬,伸手想解開安全帶,“注意安全啊!”蘇曉青卻堅定地鎖了車門,欺身壓過來。高大的陰影籠過來時,秦初霽的睫毛顫了顫,隨後就被銜住了唇,向後仰倒去。他這才後知後覺的嗅到一股酒氣,喝了酒的,怪不得,這麼凶啊。他在這激流中猶如一根浮木,唯有蘇曉青是他的依靠,偏偏秦初霽又不甘於沉溺於這罌粟般的氣息,他抓住蘇曉青的手,輕輕往外推了下,換來的卻是更猛烈的攻勢。
秦初霽半蜷在座椅上,用手輕輕遮住發紅的眸子,等了好半天手不抖了,他就側身開了車門鎖。蘇曉青這時像是清醒了不少,乞求地看著他:“初霽......”你可不可以彆走?
秦初霽瞟過來:“想乾嘛?喝酒還開車,下去,我來開。”蘇曉青乖乖坐到了副駕,看著秦初霽開車,好一會才發現這條路好像既不通往秦初霽家,也不是他家。
車停在了一座精致的公館邊。
蘇曉青:“??”
秦初霽看不下去蘇曉青這滿臉懵然的表情,冷漠地解釋道:“我姐的房子,我名下有一半產權。”
可能是看蘇曉青臉色有點精彩吧,秦初霽默默在心底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補充了句:“我又不知道你住哪,我鑰匙丟了,初芙又不在家。”
但他說完,蘇曉青的臉色更精彩了。秦初霽扶額,媽蛋,他也是第一次談戀愛,不知道怎麼哄人啊!
秦初霽在初芙家住了很久,蘇曉青也是。就連初芙回來後他們都沒走,初芙也不介意,畢竟偌大一個公館隻有一個主人也太冷清了。
初芙不久就知道了秦蘇二人的事,但初芙是個開明的家長,覺得隻要弟弟幸福就好,還熱情地邀蘇曉青久住,隻是在第二天拉了蘇曉青談話。
“初芙姐,你不用擔心我會騙初霽。我隻是喜歡他這個人,絕不圖錢財、皮囊、地位、聲望。你也不用用錢來逼我,我是絕不會離開初霽的。”蘇曉青無奈。
初芙“噗哈”一聲把喝的水全噴了出來,她一邊拿紙巾擦著茶幾上的水一邊瘋狂大笑:“哈哈哈哈,蘇你真逗!我早就說你和初霽一樣,逗起來特好玩!哈哈哈哈哈哈,電視劇看多了吧!哈哈哈哈咳!”
秦初芙笑著笑著卻泛起了淚光,她低聲道:“蘇,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我們父母走得早,初霽從小就沒過過好日子,苦啊苦啊,這日子也苦過來了。我的初霽那麼懂事啊,從來沒讓我操過心。他也該嘗嘗甜了。”
“蘇,算姐求你,好好對他。我隻是希望初霽幸福。”
秦初芙沒有說太多,隻是用那雙盈了淚,又像極了秦初霽的眼盯著他。蘇曉青不知為何猶疑了一會才緩緩點頭:“一定的,姐。”
蘇曉青推門出去,聽著房間中壓抑的哭聲,眸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