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蘇曉青替秦初霽訂好了一座碑,不刻花紋,不留姓名,乾乾淨淨,像他一樣。而碑下的木盒中裝的是那本《雪萊詩集》和玫瑰,連著他的愛,深埋地下。後來,他讓秦初霽的得意門生去留了字,卻也隻是一句“水涵春碧雨初霽,山露曉青雲半開。”
再後來,他刻了碑,去流浪,一點點的去尋找秦初霽的痕跡。
他找到了那兩個盲女,找到了初繁,找到了那片灼灼的五月玫瑰。最後,是程希傑留唯一留下的,初霽的那雙漂亮的眼睛。
蘇曉青被黑市的人堵住時,幾近淒涼地笑了。也是,姓程的那小子怎麼可能留人活口呢?嗬。他被折磨了半年多,再逃出來時,他很清楚,自己活不過一年了。
他留下了自己那雙望過秦初霽,望過這世界的眼眸,將它們,連同秦初霽的眼,贈給了那對盲女。
盲女一開始是抗拒的:“蘇教授,我們絕不能!秦教授,您,在我們倆恩重如山,希傑還......我們倆寧願做盲人也斷不能受的。”
但蘇曉青很堅持:“收下吧。”
盲女流著淚上了手術台。
手術很成功,兩位盲女終於見到了世間的一切美好,蘇曉青卻失去了一切光明,再也見不到那雙漂亮的眼睛。他又一次去了墓園,在愛人的墓碑前,他說,他會帶他走。
我親愛的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