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懷疑宿主在自賣自誇，但是他不敢說。

池望不向符樂那麼會交際，但是他卻是個心思敏感細膩的，周圍人的眼神以及態度變化他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他什麼都沒有說，一如既往地待在自己的小角落，隻是沒有拒絕他人的搭訕和請教，儘自己所能地給予他人幫助。

雲釋看著這一幕微微眯起眼，和084囑咐道，“在池望名氣稍微起來一點前，關注一下網絡上關於池望的言論，尤其是符樂那邊安排的。那種引導性和侮辱性特彆強的稍微攔一下就行了。”

“剩下那點就讓他自己麵對吧，多見識一點不是壞事。”

084乾勁十足，“了解！”

作為一個偏養成類的節目，自然少不了熱血、奮鬥與淚水，枯燥重複的日常沒人愛看，雲釋很清楚，所以對節目的安排策劃占據了他大多數的時間，等到一切差不多了，時間已經入秋。

今年入秋有些晚了，不過雲釋心裡惦念著異國的巡演，倒也不至於錯過，緊趕慢趕地踩著點在演出當天趕到本地的音樂大堂。

闕無和任哆二人基本上沒什麼關係很好的朋友，最前排中心位的邀請函理所當然地落在雲釋手上。

金碧輝煌的音樂廳中，光線格外明亮，聽眾們個個衣著得體又神色亢奮，萬分期待這場演出的開始。

雲釋落座後隨手解開最高領口的扣子，沒等兩分鐘，台上燈光微微變化，這場音樂會終於開始。

最顯眼的位置，許久未見的雲釋和闕無靜靜對視了十幾秒，在雲釋清晰看到對方眼底的笑意後，闕無才緩緩收回視線。

闕無手裡的，正是那把出自雲釋手中的lune。

雲釋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微妙感，但是他並不反感，隻是像一個最合格的聽眾那樣，目光始終追隨這場音樂會的主角，在該鼓掌時鼓掌，該緘默時緘默。

闕無作為這場音樂會的主角，自然化了一些淡妝，從對方的臉色上雲釋無法看出對方身體狀況，從那音樂中，雲釋也沒有聽出勉強感，沉浸感反倒拉足了，每個到場的聽眾可謂都大飽耳福，沒有一點外界猜測的狀態下滑問題在。

一場終了，雲釋隨著無數人一起起立為闕無鼓掌，雖然這場演出圓滿，可是從身後聽眾的竊竊私語中還是聽出了無數人的惋惜。

“闕真是個天才，他的狀態真好！”

“他天生屬於極樂樂團，他明明可以繼續擔任首席的！”

“老天就這麼不能容忍天才嗎？”

雲釋垂眸，在台上準備安可曲時隱藏身形默默地離開觀眾席，順著084導航的路線一路繞到了後台。

耳邊是經久不息的掌聲，回蕩在整個音樂廳中，即使已經不在觀眾席，雲釋仍舊能聽到那雷鳴般的掌聲。

闕無致謝時並沒有看見台下的雲釋，匆匆就下了台，沒想到人會出現在後台，還倚著他的休息室門框，一副漫不經心卻又好像心不在焉的模樣。

“你怎麼會在這。”話雖如此，闕無卻還是鬆了一口氣。

“等你。”雲釋站直身體，從上到下完整打量了一遍闕無，“許久不見，身體好些了？”

“嗯。”闕無眸色漸深，欲言又止地看著雲釋。

“演出很完美。”雲釋語氣平常地評價，半開玩笑地道，“真不打算繼續待樂團了？”

“不了。”闕無語氣堅決，“……從前可能確實有不甘，可是這麼多時間過去……”

尤其是告彆場首場結束，此時在後台一眼看見雲釋，闕無好像有點記不清自己起初為什麼會執著於極樂樂團，他現在好像有了新的目標。

闕無輕笑著搖了搖頭沒說完，轉而道，“謝謝你的琴，它的音色真的太棒了。”

“它現在屬於你。”雲釋沒有接下這個功勞。

闕無沒有糾結這個話題，“等我卸個妝，一起去吃個飯？”

“可以。”雲釋沒有拒絕，讓開了路，坐在闕無不遠處的小沙發上，麵前茶幾上放著曲譜，雲釋隨意拿起來看了一眼。

“……《塞勒涅》。”雲釋輕聲念出抬頭手寫下的那三個字。

這份手寫曲譜雲釋怎麼看怎麼眼熟，“是當時那首曲子？你又改編了？”

闕無沒想到雲釋一眼就看出來了，“原本是我改編了鋼琴曲，聽了你的後半首又覺得我那前半首實在配不上那樣的結尾，於是索性推翻重寫了一首。”

雲釋翻到最後，果然是自己當時即興拉的那半首。

即使讓雲釋再演奏一次也無法複刻，可闕無僅僅聽了一遍就記住了，甚至抽空寫出前半首。

“抽空寫的，本來想送給你，可是我總覺得好像哪裡還不夠好。”闕無沒有找化妝師，自己卸了個妝簡單擦洗後就看向雲釋，“……走嗎？”

雲釋合上曲譜，放回原處，“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