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晏晏 瑩白的下頜肌膚上很快泛起一……(2 / 2)

她呼出的熱氣沾上他的指尖,謝不言反應過來,及時收住這快要逾界的觸碰,手驀地垂下來擱在肩上,仿佛本來就是伸手要將肩膀上的衣褶撫平。

謝不言垂眸,漫不經心地撫平衣褶,嗓音冷淡得沒有一絲起伏。

“該。”

這一聲“該”抽在薑瑤心上,比撞到的下巴更疼。她好看的眸子裡很快浮起怒意,貝齒將下唇咬出印痕。

她冷哼一聲,朝旁邊的空地走開半步,側過身子,仿佛不認識他一般,保持著距離。

薑瑤正生著悶氣,聽到一聲叫喚,是昨夜為她二人引路的學生韋昭。

韋昭和另外兩位學生一並前來,同客棧前集會的眾人一一打過招呼,說明來意。

“楓晚亭已經布置好了,兩位院長派我們過來為大家引路,共赴一年一度的書畫賞評。”

三個學生依舊穿著江楓書院的學子服,側身站在路旁前方拱手為禮,隨後轉身為大家引路。

眾人收起議論,跟著他們一路往後山的楓晚亭去。

薑瑤瞥了眼謝不言清雋冷淡的側臉,見他沒有過來和好的意思,便賭氣地跑到韋昭身邊,同他搭話。

“我還是頭一回參加這書畫會,不知道往年的評比是如何,一般都是誰來評呢?”

“我今年第一年入學,沒參加過去年學院主辦的書畫會,也不太了解,這要問淩越師兄。”韋昭指了指身邊那位高大沉默的書生。

薑瑤瞧他不苟言笑的神情,同謝不言一般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心裡有些打鼓,猶豫著不敢開口。

韋昭扯一扯淩越的袖子,熱情地幫薑瑤問道:“淩師兄,去年的書畫會是怎麼個比法,給咱們說道說道吧!”

“嘖。”

淩越頗有些嫌棄地甩開袖子上的手,發出不滿的唇音。韋昭麵上笑意卻一點未減,好像習慣了師兄嫌棄的做派。

淩越思索幾秒,還是簡單介紹了一番去年書畫會的比法。

“去年的書畫會,凡參會者每人三票,可以投給在場任一欣賞的書法或畫作。除此之外,邱院長、閔院長和……”淩越突然停頓了一下,緩聲道:“和諸葛老師,每人各有一張舉薦牌,可以投給中意的作品,每張舉薦牌相當於五票。最終票數最高的作品,便是當年書畫會的頭籌之作。”

原來如此,薑瑤默默思索著,料想今年應當也差不多。

身旁的韋昭緊接著出聲詢問:“淩師兄,可是諸葛老師他前陣子不是離開書院了麼?那今日的舉薦牌豈不是要少一張?”

淩越有些悵然地悶哼一聲,心事重重地垂下眼瞼,並沒回答。

薑瑤在旁邊大概聽出一些端倪,江楓書院前陣子或許有什麼變故,可能會對今日的書畫會比試的局勢產生不佳的影響。

薑瑤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習慣性地想同謝不言探討一番線索。

她正要轉頭去尋謝不言,想起他方才輕飄飄的那句“該”,剛剛消下去的火氣再度湧上心頭。

她才不要去尋他,好像她遇到麻煩就要找他幫忙似的。

扭過一半的臉停住,看向身邊的韋昭,輕笑著繼續攀談,仿佛忘了她身後那個人。

謝不言走在人群中間,距離薑瑤隔了兩三個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她巧笑倩兮同韋昭說笑的模樣,分毫不差地落入他眼中。

她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杏眼彎彎,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眼前的一幕太熟悉,她平日也這麼對他笑。可笑的是,他曾以為這種酣美是他所獨屬。

謝不言沒覺得自己有多麼生氣,隻是腮幫子有些發酸。

他斂目避開前方言笑晏晏的兩人,望向青翠的遠山和山路邊的灌木。

楓晚亭在半山腰上,沿途的山路邊有大片野蠻生長的芙蓉木,鬱鬱蔥蔥,間或有一簇簇的野花夾雜其中。

不遠處有三隻蝴蝶落在花蕊上,吸食著花蜜。一路往來的人群驚動了蝴蝶,兩隻伴隨著飛遠了,徒留下一隻蝴蝶,撲閃著黑翼,滯留在原地。

前方傳來熟悉的笑聲,清脆如銀鈴,徑直入耳。

謝不言抿緊了唇,漆黑的瞳仁黯淡下來,忍不住抬手去碰那隻孤零零立著的黑蝶。

黑蝶反應過來,扇動翅膀離開。可在花叢中徒勞地飛繞一圈,該去哪尋方才的同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