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膏藥 “情郎不見了?”……(2 / 2)

薑瑤一開始未反應過來,遲了半秒,急著去推他,半杯茶水都潑在他的衣裳上。

虞越澤渾不在意地抖抖潑濕的衣袍,饒有興致地盯著薑瑤頸側,那裡的玉色肌膚正一寸一寸染上緋色。

薑瑤快要把下唇咬出血來,才強壓下翻湧的怒意。

書畫會還未散,這裡的人多眼雜,且不少人有意與虞氏攀交情,即便她此時大喊,也會有人幫虞越澤開脫。

更何況,他方才並未碰著她,亦尋不著他欺負她的人證。

此時宣揚開來弊大於利,她須得先忍一忍,來日再尋機會狠狠教訓這個浮浪子。

薑瑤鬆開緊咬的下唇,眼睛快要淬火般狠狠盯著虞越澤,一字一句地吐字:“姓虞的,你彆得意,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虞越澤好整以暇地抱臂望著她,故作姿態:“嗯嗯,我怕了。”

薑瑤怒氣戰勝了害怕,不再束手束腳地受限在這一處角落。她手腳並用奮力地推開他,半杯茶水又潑了他一身。

薑瑤速速離開了涼亭,在人群中尋找謝不言的身影。

方才她被虞越澤纏在涼亭,不過兩三句話的功夫,並未多久,怎麼謝不言眨眼間不知去哪了。

一同不見的還有徐巍。

她隨手攔下一個書生,問道:“徐先生去哪了?”

“我也不知,方才還在這兒的呀。”

薑瑤轉悠了一圈,仍未尋見他二人的身影。

“情郎不見了?”

不知何時,虞越澤又跟上來,站在薑瑤身後發問。

薑瑤無奈轉身,仿佛見到狗皮膏藥一般。

“你彆瞎說。”她抿唇否認。

“他不是你情郎?”虞越澤挑眉,一副不信的模樣。他明明看得出來,這兩人舉止雖保持距離,卻有著不尋常的親昵。

“是不是與你何乾。”

薑瑤不想理會這黏人的狗皮膏藥,轉身欲走。

虞越澤卻抬腳跟了上來,慢悠悠道:“當然與我有關。若是你沒有與人定情,我便可以三媒六聘去你家說親了。”

這般駭人聽聞的話鑽進薑瑤的耳裡,她驚得轉身,兩眼瞪得溜圓。

“你、你……”薑瑤氣急,一口氣噎住嗓子,頭一回遇到這般沒臉沒皮的人,她都找不到說辭懟回去。

“我怎麼了?忘了告訴你,沉香國赫赫有名的錦繡綾羅便是我虞氏不外傳的織物,大燕上京的名門勳貴,大多常用我們虞氏的布料製衣。方才你說的藕絲織布,我很感興趣,你若是跟了我,榮華富貴不提,還會有很多機會實現你的抱負。”

虞越澤說完這番話,緊盯著薑瑤的臉色,看她是否有一秒的動心。

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小女郎想法子在書畫會上出奇製勝,隻為宣揚推廣藕絲織布,實則是個頗有抱負的姑娘。

與那些困於深閨的名門淑女不同,她有巧思和技藝,還有如他一般的野心。

這樣的女子,如何不合適做他的枕邊人呢?

昨晚榆陽夜宴上,最初吸引虞越澤的,隻不過是薑瑤看似嬌小柔弱的身材和美貌。他一向偏愛這般溫婉嬌柔的美人,忍不住起了褻玩的心思。

但在這一日的書畫會之後,虞越澤的心思有了轉變,重新審視起了眼前這個心靈手巧的女子。

能半路闖出來,毀了他全盤計劃的,她還是第一個。如此有勇有謀的女子,他要麼得到,要麼……便毀掉。

虞越澤心思變幻著,麵上還是笑吟吟的翩翩公子模樣。畢竟出身於沉香國鐘鳴鼎食之家,他表麵的皮囊不錯,又善於在人前扮著溫文公子的形象。

以往不少名門閨秀被他這副模樣迷惑,芳心錯付,白白成了虞越澤在大燕經商盈利的墊腳石。

是以,虞越澤期待地看著薑瑤,看她作何選擇。

薑瑤卻冷笑著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是什麼身份,與我何乾。我最不喜歡所謂身份顯赫的人上人,勳貴之家哪有什麼真心,多的是妻妾成群。我寧願喜歡一個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至少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至於我的抱負,我會想辦法實現,不勞您費心。”

虞越澤意外地揚眉,哂笑一聲。她不會以為那位謝郎君是個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吧?

縱然虞越澤並不知曉謝不言的真實身份,但也從謝不言周身的氣度中猜出一點端倪。

突然,薑瑤背後不遠處出現一個身著白衣的高挑身影,正朝她走過來。

虞越澤故意使壞,拿話逗薑瑤:“你說勳貴之家沒有真心,難道普通的平民百姓便不會有欺你瞞你的時候麼?你以為的真心,可能隻是旁人有意騙你,遠不如富貴權勢來得實在。”

薑瑤隻覺得這人故意拿話頂他,一肚子歪理,不耐地反駁道。

“若是我所愛之人欺我瞞我,那我便當這顆心喂了狗,不會在他身上多浪費一秒。”

她的話一字一句隨風送入謝不言耳中,清晰有力。

謝不言腳步一頓,渾身的血液似凝固住,定在原地不可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