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偷閒 暖暖的,癢癢的(2 / 2)

薑瑤也沒太失望,隻等雨停了再回去。

雨勢漸小,卻總是稀稀拉拉地下個不停。薑瑤等了好半天,沒耐心了就要淋雨跑回去,反正家裡離這兒也不算遠。

她剛一腳踩進雨簾裡,就被一隻手撈回來。

薑瑤錯愕回頭,瞧見謝不言。他手上撐著把落滿灰塵的破傘,傘麵斑駁不堪,還缺了一個角,委實破得厲害。

薑瑤樂了:“你從哪兒翻出來這麼一把破傘?”

她實在忍不住笑,因為謝不言霜雪般的姿容清冷矜貴,卻撐著把破洞落灰的爛傘,看著有夠滑稽的。像是落魄的貧窮貴公子。

謝不言見她忽然樂不可支的笑,一頭霧水,根本猜不到她在樂什麼。

他無奈笑了笑,把傘遞給薑瑤:“翻遍了庫房廂房,才找到這麼一把破傘,你湊合著用吧,總比淋了雨著涼強。”

薑瑤看著這把破爛不堪又臟兮兮的傘,頭搖得像撥浪鼓,滿臉寫滿拒絕:“……還是不要了吧。反正離得也不遠,現在雨不大,我跑回去得了。”

謝不言猜透薑瑤的心思,沒說什麼,直接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把她拉入傘下。

“我來撐吧,你挨著我走。”

小小的傘麵下裝滿了兩個人,謝不言把完整的一邊朝向薑瑤,傘骨向她偏斜大半,把她遮得嚴嚴實實。

薑瑤抬眸瞥見謝不言的肩頭淋濕了大半,她一把抓著他的手將傘骨扶正:“你把傘撐直些,你那邊肩膀都淋濕了。”

謝不言卻不依,嘴上胡亂說著渾話逗她:“我家裡頭都是像我這般撐傘的,個頭高的就得把傘斜向個頭矮的。”

薑瑤:“……”

她說不過謝不言,隻好縮著身子努力湊近他,頭靠在他的肩膀處,兩個人在狹小的傘下依偎得更緊密些,她的發頂能清晰地感受到謝不言溫熱的呼吸。

暖暖的,癢癢的。

她眯起眼睛微笑,心神晃蕩。和謝不言共撐一把傘躲雨的感覺很美妙,讓她一時覺得頭頂這把破爛的舊傘有了幾分浪漫。

從長廊屋簷下穿過院落,走到布坊外邊的窄巷中,薑瑤感覺眼前的毛毛細雨似有若無的,好像是雨停了。

但謝不言如恍然未覺般依舊撐著傘,薑瑤也心照不宣般不吭聲,兩個人在傘下牽緊了手,避開路上的水坑,慢慢往回走。

快走到窄巷口時,一個行色匆匆的女子轉入巷口,低頭趕路差點撞上撐傘的薑瑤和謝不言。

“實在對不住,我沒碰著你吧?”女子停下來抱歉。

“我沒事,你慢點兒走吧。”薑瑤瞅了眼布鞋麵上因她踩到水坑裡而濺落的汙水。

女子點頭應下,又問:“我趕著去附近的布坊試工,那布坊是在前頭那扇門嗎?”

薑瑤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你是來試工的?”

兩人一番自我介紹,女子才知道原來薑瑤就是這布坊的主人。

薑瑤也知曉了眼前女子叫烏雅,三十出頭,前不久同丈夫和離了,隻身來溧水投奔表親,也謀一份工養活自己。

謝不言收了傘,和薑瑤回到布坊院中。薑瑤同樣取來一根荷葉梗,先讓烏雅試工抽絲。

薑瑤一邊簡單介紹了一下布坊的情況,一邊手上給烏雅示範抽取藕絲的手法。

烏雅湊上前看得十分認真,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怕遺漏了一個細節。

薑瑤和善地笑:“你不用太緊張,參照我的手法做,隻要手穩力度均勻,就能抽出來長長的藕絲。”

烏雅對上薑瑤的眸子,笑著說:“好的,我不緊張。”

她接過薑瑤手中的荷葉梗,另挑出一根絲線的頭端,學著薑瑤的手法,一邊輕輕用力扯著藕絲,一邊勻速地轉動荷葉梗。

一眨眼的功夫,這根藕絲從頭到尾被完整地抽了出來。

薑瑤眼中流露出驚豔,很利落的手法,一學就會,說明悟性極高。

烏雅看向薑瑤:“這樣可以嗎?”

薑瑤誇獎道:“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手很穩力道均勻,初學者能做到這般,難能可貴。你就留在我們布坊吧,工錢好商量。”

烏雅會心一笑:“那就多謝薑掌櫃了。”

薑瑤領著她去織布間,介紹給小茹和蘭姐,“這位是烏雅,你選一架織布機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