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溶溶夜色,清風徐徐,院中……(2 / 2)

青絲輕垂,如流水潺潺,如墨染長空,靈秀甜美的麵容上膚質被黑發趁的瑩潤瓷白,有種讓人忍不住輕觸的衝動。

茶香嫋然,與秀發飄出的清香,交織,綿延。

滿頭青絲隨著晚元衣轉身流動,粉色輕紗與長發交融,柔美的像一副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畫。

她走到桌子前,輕輕側首,摘下耳垂上的碧玉耳墜,與發簪一起放在桌子上。

再抬眸,對上夜修染一雙被燈光照的極亮的眼睛,她的手頓在桌麵上,與他相視一瞬後又收了回來,轉身走到床邊,坐下來,開始脫鞋子。

夜修染重新坐回凳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微微側了一下身,整張臉背著燈光,五官隱在陰影裡。

晚元衣脫了鞋,躺在床上擁著柔軟被褥。

她從被子裡露出一雙還含著笑意的眼睛,盯著夜修染僵挺的身軀,好一會都沒能收回心神。

夜修染冷靜下來,隱隱意識到了一種讓他難以招架的危險,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可以讓人不受控製的感覺。

恍惚,貪戀,這都是他十幾年來一直刻意躲避的東西。

這兩樣東西,可能會讓他十幾年的努力功虧一簣。

他深吸了口氣,有了這種危險的意識之後,心中徒然升起煩悶之感,支著額頭,揉著發漲的眼窩,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十幾年,被欺辱,被踐踏,受過很多傷,流過很多血,一步步走到今天,竟因一個殺過的他的女子在這裡暗自傷神,他不由地苦笑。

他沒有時間和精力為這種事情費神,也不允許。

他好像在晚元衣這件事情上浪費的時間太多了,起碼已經放縱自己與她親密接觸了一整日。

“晚元衣。”他又連名帶姓地叫她。

“嗯。”還沒有睡著的晚元衣露出一張小臉,看著他。

夜修染轉過身來,沒再躲避她的眼神,隻是眼裡又恢複了以往的冰冷,開口說話時語氣也分外認真嚴肅:“你的身體已無大礙,明日蹴鞠比賽的時候你也上場,想辦法在球場上纏住江春落,若是贏得了比賽,我送你回晚府。”

晚元衣一開始聽到蹴鞠也要讓她上場還有點詫異,待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後立馬答應下來:“好,明日我一定全力以赴。”

說罷,她沉默了片刻,又問:“明日還有蹴鞠比賽,坐一晚上會不會很累?”

夜修染沒有立即回答她,垂眸掩蓋了一下神色,淡淡回道:“無礙。”

屋裡又安靜了一會。

正當晚元衣有點困意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有女子在門外喊道:“晚姑娘,陳公子讓我來給您送藥。”

晚元衣一聽陳公子,立馬看了一眼夜修染。

夜修染一臉沉凝之態。

晚元衣起身下床,心想著明日還要蹴鞠,要想幫上點忙,起碼得把身體養好了。

這藥得喝。

她試探性地走了兩步,見夜修染沒動靜,便急忙走到門前,房門一開,端起來女子手中的藥就一飲而儘。

送藥的女子還沒反應過來,晚元衣就把房門關上了。

晚元衣轉過身立在門前,看到夜修染正看著她,瞳色極深,眉棱逐漸凝起,周身又散發無知無覺的寒意。

“你不怕藥裡有毒?”他問。

她愣住。

“因太保一職你的父親被很多人盯上,你身為他的女兒,也深處危險之中,稍有差池,彆說你的命了,你們全晚府的命可能都保不住。”夜修染好心提醒她。

晚元衣雖然不太了解如今的朝堂形勢,但也能猜出個事情的輕重,權臣之間的爾虞我詐涉及太多,稍有不慎就會牽連整個家族。

如今夜修染一再地提醒她,皇上又用賜婚來保住晚府,說明事態到了極其嚴重的地步。

晚元衣看了一眼方前他扔在桌子上的藥包,輕聲問他:“今日,你去外麵抓的藥?”

“嗯。”夜修染應了一聲,“我不放心莊園裡的藥。”

晚元衣沒想到他會謹慎到這種程度。

她覺得還是得說一句感謝的話,往床邊走時,輕輕落下一句:“謝謝你夜修染。”

她走到床邊,脫了鞋子又上了床。

夜修染沒做聲,房間裡未熄的油燈在深夜裡顯得更亮。

晚元衣睡不著,翻了個身,盯著被子上的花紋瞧,瞧著瞧著又瞧到了夜修染的臉上。

他劍眉下的睫毛雅黑而長,相似掩蓋眼底情緒的兩扇門,讓人探不到一丁點的秘密,唇角微抿,好像一直緊繃的神經還沒有放鬆下來。

晚元衣看得有點呆,措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突然投來的目光。

兩個人都愣住。

房間裡的氣氛頓時發生了難以言喻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