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尊榮夫人神色慌張,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她抬眼看向竹若,那眼神淩厲且帶有鋒芒。
竹若連忙出來替尊榮夫人頂罪,“聖上明鑒,此事皆由奴婢一人所為,與尊榮夫人無關。”
“夫人日日盼著聖上前來,沒能等來聖上卻等來宋殿帥貶官的消息,夫人整日鬱鬱寡歡,奴婢才出此下策,聖上要罰便罰奴婢吧。”
尊榮夫人深吸一口氣,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裙擺上層層洇開。
謀害皇子生母乃重罪,龍顏震怒,永安帝命人將竹若杖斃,尊榮夫人治下不嚴降為惠夫人,擇日搬去安福殿。
宋蘭癱坐在地上,之後厲目看向薛重琅,薛重琅起身得意地勾起唇角,繼而抬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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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巷悠長,溫婧詩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薛重琅身邊,“姐姐,你得罪了她你不害怕嗎?”
薛重琅的唇角依舊揚起,“在這宮裡害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春風拂廊而過,幾人的青絲隨風舞弄。
“溫……妹妹。”薛重琅這時才發現從前隻是溫婧詩跟在她身後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她還從來沒有叫過她,甚至連名字都未曾叫過。
溫婧詩懵懂地看向薛重琅,“嗯?怎麼了姐姐?”
薛重琅淡淡地說著:“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可願意?”
“姐姐你說,隻要我能做到。”
薛重琅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我要你……好好活著,不管我日後對你做了什麼,都希望你可以堅定不移的相信我。”
溫婧詩懵懂可愛,想也沒想地便應下了,“我相信姐姐肯定不會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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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永安帝誰的宮裡都沒去,一向歡脫的鄭婉毓也百無聊賴地趴在窗邊數星星。
“好些日子未曾見過阿音了,今日見著怎麼感覺有些生疏了呢?”
婢女再一旁說道:“夫人多慮了,您和傅家姑娘交好,怎會因為幾日不見就生疏呢,前兩日傅姑娘不是還來給夫人送點心了嗎?”
鄭婉毓也說不上來,好像大家有了封號之後就像是有了隔閡,可她原本就是為了能在後宮有個伴兒才去求了她阿爹,讓她阿爹想法子將傅瑤音弄進來的,若早知如此,她來不來宮裡又有什麼區彆,若是她沒有入宮為妃,興許她們還會像從前那般玩鬨。
“更衣吧。”
今兒回來衛初就一直盯著鄭婉毓的動靜,她瞧著薛重琅今日以一己之力扳倒宋蘭,日後可以獨居椒房殿,她早已羨慕不已,她也想要擺脫鄭婉毓的嘲諷,不說扳倒她,若是讓她搬出去她也願意。
“姑娘,你可切莫學薛長使,奴婢聽聞她入宮前還在薛府好一頓撒潑呢,咱跟她不是一路人。”
衛初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我倒是挺羨慕她有勇氣為自己辯解,若是換做我,我定然是那個替罪羊。”
“咱離鄭姑娘遠些便是了,在宮裡姑娘隻需自保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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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永安帝因王學士意外死亡的事情又發起脾氣,蕭珩在朝堂樹敵不少,即便從前宋承和趙太師不對付,現如今二人也開始共同彈劾蕭珩。
蕭珩身形筆直,沉默不言。
昨日探子來報並未查出有何異樣,且派去護送的暗衛一個被調虎離山,一個被迷藥迷暈,而王學士本人則是被一把匕首插入心口立即斃命的。
問了前去的暗衛,暗衛也不曾看清對方的麵容,被調虎離山的那個眼瞧著快要追上了,結果被灑了一把白粉迷了眼,那人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蕭珩懷疑是趙太師或是宋承所為,可宋承近幾日因皇城司的事忙的焦頭爛額,皇城司的將士因為換了新的將帥根本不服,也不聽宋承指揮,宋承本就分身乏術,又怎會知曉王學士離京的消息。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趙太師,趙太師明麵上掌管著殿前司,可他是否豢養私兵也未可知。
蕭珩狀若無意地看了一眼趙太師,趙太師對他還是從前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蕭珩總覺得不是他。
“蕭愛卿可有話說?”
蕭珩思緒回籠,他一向都是淡定自若的模樣,除了薛重琅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自亂陣腳,此時的他依舊麵不改色,“回聖上,此事並非臣所為,但臣會竭儘全力將此事查清。”
趙太師冷嗤一聲,“監守自盜,若是隨意找個人來頂包,王學士豈不是冤死?”
“刺殺朝中官員乃是要案,當由刑部負責。”宋承站出來言辭鑿鑿道。
蕭珩並未辯解,即便不讓他查,他也會暗中調查,至於刑部,此時由傅清玄主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他微不可查地看向趙太師,丹鳳眼中藏著深不見底的謀略。
趙家,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