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強盛的日光、(1 / 2)

小吳,剛剛上廁所回來的小吳,現在站在驟然嘈雜的演播廳中——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江哥到底闖什麼禍了,想著白哥麵無表情磨刀的樣子。

小吳麵如土色拉住身邊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詢問。

——?

備注小玫瑰?

小吳頓時重回人間,心情舒暢,麵色好上三分,與旁邊一臉“塌房了”表情的場務小姐姐形成鮮明對比。

連猜都不用猜,這必然是他們在工作室等同老板娘地位的晏哥。

在談戀愛這事上,小吳根本沒擔心過。

江望這人,出門想的是他哥,購物想的是他哥,吃個飯、旅個遊什麼想的也都是他哥,要是這世界上有點什麼神奇魔力,江望一定會把他哥拴在他褲腰帶上,走哪帶哪。

小吳原先“江望暴起傷人”“江望眼刀殺人”之類的擔憂統統消失不見,比起戀情緋聞,他更擔心江望因為臉上表情太臭被蓋心情不好的帽子。

小吳安心站回舞台邊,穩下心來給遠在上城的白哥發了個“一切順利”的喜報。

舞台上,

江望還在想那個備注的事。

確實有幾個年頭了,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

16歲還是17歲的時候備注的,江望記不太清。

那時他剛踏入情竇初開的青春期,比起身邊朋友投在同齡女生上的目光,江望總是對溫溫柔柔的晏懷瑾更感興趣。

或許是太少見,年長人的隨和坦然以及晏懷瑾獨有的氣質,總之,一切的一切,都讓求索欲爆棚的青春期限定荷爾蒙版江望著迷。

當時晏懷瑾留學歸來不過才幾年,正是江望黏人粘得緊的時候。

記得那天是中學階段最後一場開放式球賽,江望早早就和晏懷瑾商量了這事,在得到晏懷瑾肯定答複後,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對於一直以來的江望來說,沒什麼比他哥再重要的東西,他們勝似親兄弟。

江望按捺住狂喜的心情,想著要在他哥麵前好好表現,連訓練都認真了起來,隊裡幾個人見他這打了雞血的模樣,也跟著熱火朝天加入訓練。教練相當開心,每天隻負責在場邊給自己扇扇小蒲扇。

但是,那天晏懷瑾並沒有趕上那場球賽。

江望在開場前接到了晏懷瑾的消息,他哥因為自己工作室的原因,暫時沒法抽身,可能會晚一會兒。江望看了那條消息兩遍,才說沒關係,隻是遲一會兒而已。

於是,比起訓練時的速戰速決,江望選擇了持久戰。始終保持和對麵三分之差,明眼人都看出這是故意壓分,逗小雞玩似的。

看著結束上半場士氣低迷、氣喘籲籲的隊員,對手教練過來和他們教練商量,明裡暗裡意思是,給個痛快就行,彆在這考驗他們隊員的意誌力了。

他們教練看出江望今天狀態不對,但還是和江望說了這事。

江望一直盯著那個空出來的位置,手中的礦泉水瓶被捏彎,半晌,他說好。

下半場的江望如入無人之境。

三步上籃、一人過半場、蓋帽暴扣

沒有一點留情。

對麵三個人都防不住江望,那個球就像長在江望手裡,指哪打哪。

對手球隊最後放棄抵抗,象征性攔攔人,就任由江望進球。

“CTM的,吃槍藥了!”

下半場結束的哨聲響起時,江望聽見了對麵不知誰的咒罵聲。但他跟沒聽見似的走過去,臉上的煞氣嚇得剛罵人的那位一個激靈。

江望明明贏了比賽卻還是沉著一張臉。

那個江望賽場上總回頭去看的座位一直空著,空到結束。

臉上的汗珠止不住一直往下滑,江望最後看了那個座位一眼,抬起衣服下擺擦去臉上的汗,也不管觀眾席驟然爆發的尖叫,提著自己的背包,給教練和隊友撂下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第一次在教練複盤前提前離場。

十幾歲的少年對於承諾總是很看重,他既委屈又難過,他埋怨似地想,哥哥怎麼能這樣,工作有這麼重要嗎。

心情加持之下,快走在後台的回廊裡,焰紅色的球衣滿是張揚,汗珠隨著走動滴落。

拐過臨近更衣室的拐角,江望腳下動作一頓,緊接著加速跑到坐在更衣室門口的那道人影身邊。

也不顧自己滿身的汗,江望把那道人影抱進懷裡,相當輕鬆地,以麵對麵的姿勢,江望攬住身前人的腰身,就這麼抱著,換了個姿勢。

坐在凳子上的人變成了江望,對麵人雙腿岔開,被江望放在了腿上。

江望全程沒有抬頭,做了這一套動作頭還埋在對方脖頸。

晏懷瑾被這突然的舉動嚇到了,但看著江望小狗似的趴在他懷裡又拱又蹭,熱乎乎黏糊糊的汗全都沾到晏懷瑾鵝黃的襯衣上,除此之外,什麼也沒做。

這副不吵不鬨的模樣,像極了江望小時候被欺負後委屈的模樣,晏懷瑾歎口氣,轉而摸上江望的耳朵,這是他安慰江望慣用的動作。

“小望,抱歉,有點事耽誤了。我後來到門口的時候他們告訴我已經臨近結束了,我就問了他們更衣室的位置。”

“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晏懷瑾的呼氣淺淺的,吹得江望心中片片漣漪。他總覺得隻是捏捏耳朵、道道歉,根本不夠,他還想要更多——更多什麼呢?

江望心中茫茫然,隻覺得那個答案似乎對自己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