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電話裡的張哥,是晏懷瑾美國留學時的同學,他不止一次講過,晏懷瑾其實很愛酒。
但江望沒見過,他也不知道。
晏懷瑾從來不在他麵前表現這些東西。
晏懷瑾沒有義務告訴他關於他自己的一切,但江望想知道。
那股從青春期就生出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他想知道關於晏懷瑾的一切。他喜歡什麼樣的酒,喝酒時是什麼樣的狀態,又會喜歡怎樣的酒間遊戲。
把晏懷瑾照顧睡下沒多久,白術的消息又發過來了。
—白術:朋友圈人太多,翻好半天才找到的。
—白術:<截圖.jpg>
江望回了聲謝謝,點開那張截圖。
明亮的室內,後麵是亮黑的壁磚,前麵一共站著五個人。
江望一眼就被最中心的人吸引目光,個頭在幾人之間不算矮,或許是剛結束攝影工作,黑色的外套被他挽在臂間。上半身的鬆垮白襯衫收到腰間,領口鬆散,露出裡麵打底的黑領口。袖口挽到小臂,薄薄的肌肉和青筋匍匐其上。
比例優越的長腿直直站著,即便比上身邊金發碧眼、專業走秀的男模,也不遑多讓,腰線甚至直逼身側另一個小明星的胸口。
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正微微眯著,笑對鏡頭,鼻尖兩個小痣在頂燈的洗刷下透著一股溫潤。
他溫溫柔柔站在那裡,像是春日山間汩汩冒水的山泉,輕而易舉就撫平了江望那些不知來由的煩躁。
江望手指摸上屏幕,摩挲了幾下圖裡人的身影。
長按保存之後,才心滿意足收拾自己準備就寢。
一夜無夢。
第二天,照例年假休息,沒有工作的江望起了個大早。
客廳裡還靜悄悄的,江望看了眼沒人的躺椅,就知道晏懷瑾現在應該沒醒。
他站在盥洗室,握住腰側的細繩,兩手用力一抽,把睡褲穩穩係在腰間,塊塊分明的腹直肌和腹外斜肌溝壑深邃。
鏡子裡的人好一副健美的身體,寬厚的肩膀微動,最後一捧水澆在臉上,江望很快完成了晨間的洗漱。
被褲腳蓋住的拖鞋趿拉地響,江望走進廚房。
晏懷瑾起床時,頭還隱隱作痛,他輕輕用指腹揉著額角,昨夜的記憶重回腦海。
麵上表情難得失去了平日勝券在握的冷靜。
他怎麼能在小望麵前醉酒成那樣。
晏懷瑾心虛得緊,他把江望已然還是當作小時候那個寸步不離自己的小屁孩,總覺得自己昨夜做了個不好的例子。
晏懷瑾低頭翻出枕頭下的手機,耳邊的長發順勢滑落臉前。濃鬱的酒味頓時撲麵而來,晏懷瑾整個人僵住,不可置信吸吸鼻子。
這才確認那確實是自己頭發上的味道。
晏懷瑾趕忙踩上拖鞋,步伐匆匆走進浴室,剛重見天日的手機被孤零零留在枕頭上。
浴室中很快傳來水聲,晏懷瑾反複揉搓自己的長發,直到確保上麵的酒味完全去除,才鬆口氣。
浴室的門被拉開,翻騰的蒸汽爭先恐後湧出,晏懷瑾披著浴袍走出來。身上蒸糕一樣被蒸紅,掛著不清不楚的水珠,渾身粉撲撲又潮乎乎的,鎖骨窩的凹陷裡盛著水珠。
濕漉漉的長發還在往下滴水,晏懷瑾不管不顧走到床邊,重新拿起失寵的手機,潮濕的水汽頓時熏花了手機屏幕。
晏懷瑾抽出床頭的紙擦去水汽,昨夜錯過的消息泄洪一樣張牙舞爪地衝進晏懷瑾的視線。
晏懷瑾一一看過,先是張祁昨晚一連串的道歉和擔心,再是白術說的直播問題,最後還有一個卡通貓頭像的消息。
晏懷瑾先是兩句話敷衍了卡通貓的消息。接著就打開大眼仔,查看昨夜江望的直播。
他看著自己從鏡頭前一閃而過最後被江望抱住的身影,那張動圖在大眼仔和江望有關的幾個詞條下已然刷屏。
即便江望工作室已經掛出兩人的合影,一張江望攬著晏懷瑾的側腰,兩人一同看向鏡頭的照片。
照片裡的江望比現在還小一點,也沒有明星的妝造,頂著一頭毛寸,看起來相當青澀。隻是那雙眼睛,裡麵透出的野性和現在如出一轍,像是下一秒就要撕碎鏡頭。
晏懷瑾的臉並沒有被露出,馬賽克剛好蓋住了他整張臉。
隻看得見長卷發落在肩膀。
但憑著他當時和江望還有明顯差距的身高和凸起的喉結,男性特征還是很明顯的。
晏懷瑾認出這是江望高二時自己帶著對方去蹦極時拍的照片,他鬆口氣,覺得直播事故應該能輕鬆解決。
好像就是從那次蹦極回來之後,江望的身高就開始猛竄,一直長到現在這樣幾乎和他持平的狀態。
晏懷瑾頗為懷念地看了一眼照片裡還是小矮子的江望。
直到他往下一劃,視線落到評論區,原本鬆下的心再次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