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懷瑾一答應,江望聯係的團隊就開始運作。
第二天下午,兩人就乘著直升飛機直奔亞馬遜。
長尾飛機盤旋在一處密林遮擋的空地之上,螺旋槳和發動機的聲音讓他們即便有耳麥,還是需要喊著對話。
深綠覆蓋的密林,除了這片空地,看不見一點地麵的蹤跡。飛機之外,還有不少老鷹盤旋,似乎是忌憚著飛機的螺旋槳,才不敢靠近。
空地上的雜草和外圍的樹乾被直升飛機吹得東倒西歪,卻不見真的倒下幾根。褐色的樹根隱隱爬出地麵,看起來像是在地上蜿蜒蠕行的大蟒。
一架梯子從打開的機門處放出,堪堪落在地上20厘米的位置,在空中被旋風攪得左右搖擺。
“送隻能送到這,你們要自己降下去!”
負責兩人全程活動的於老大在前座回頭告訴兩人。
兩人一點頭,就拿起飛機上的安全繩,毫不遲疑接連順著梯子往下。
“彆擔心!這片算是求生常來的地方!大型動物不多,最多注意點蛇!有任何問題,給我們發信號,醫療隊都備著呢!GPS誤差不超過十米!”
頭上於老大的聲音聽得清楚,離著地麵還有兩格梯子,江望腿一蹬,踩上一塊平地。
回頭就要去抱他哥,就發現晏懷瑾同樣已經落在另一處平地上。
江望隻能一招手,示意兩人安全落地。
直升飛機在空中擺尾左旋45°,離開了這片空地。
“地圖在你包裡是嗎?”
晏懷瑾扣緊左手上的兩指手套,右手外側兩根手指裡還夾著一片木片。
不同於江望握在手裡的這把□□,那是一個60磅的長弰清弓。
考慮到便於攜帶的問題,晏懷瑾沒有選擇更加方便的複合弓,而是拿了一把傳統弓。
深黑的護胸帶在晏懷瑾左胸前,長發束成一條,放置在左肩。
江望翻出包裡的地圖,目光卻還是時不時往那把弓箭上放。
“怎麼了,想學?回頭可以教你。”
晏懷瑾提提手裡的弓箭。
“……”
江望抿唇,看著晏懷瑾熟練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問道:“哥什麼時候學得射箭啊?”
“原來在想這個啊,”晏懷瑾把弓箭換到遠離江望的一側,略一思索,給出答案,“上高中的時候接觸的,後來大學又玩了幾年。”
大學,又是大學。
江望的眸子在樹冠層層疊疊的遮蔽下忽然生出些蔭翳,但很快又散去。
江望雖然不是正式玩家,對弓箭也有一定了解。傳統弓準度低,隻有勤加練習才能確保準頭。當晏懷瑾雲淡風輕拿起武器庫裡那把傳統弓的時候,江望心中的情緒就已經如同深淵漩渦一樣,開始扭曲膨脹。
他狀似不經意開口,“哥哥都不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這些。”
晏懷瑾似是沒想到會被問這個問題,他略一低頭看了把手裡的弓箭,又回頭笑著說,“你這不是也知道了。”
那不一樣。
江望在心裡反駁。
他幾乎不用想,就知道張祁肯定知道這件事。
他看著晏懷瑾鼻子上的小痣,低低說道:“哥哥下次玩弓箭可以叫上我。”
“好。”
晏懷瑾倒是不在意這些,考慮到江望年紀小,以前確實若有若無瞞著江望。現在年紀大了,自然無所謂。
考慮到晏懷瑾需要背箭簍,江望隻讓他背了個小包。
所幸有團隊相助的野外求生大多也隻是圖個體驗,兩人其實並不需要帶多少東西,江望也隻是多背了兩個睡袋和帳篷而已。
本來江望想把小背包一起背著,卻被晏懷瑾拒絕了,他看不得江望這副好像他很弱的樣子。
“三天兩夜,距離不算很遠。”
江望看著手裡的地圖,憑借著指南針,很快找準方向。
“走吧,哥哥。”
江望手臂肌肉一顯,彎刀在空中劃過,一節樹枝就落到了地上。
晏懷瑾提弓跟上。
頭頂密密麻麻又出奇粗壯的樹葉和長枝幾乎把整片天空遮蓋成深色,烈日當空下,密林裡儘是寒意。
蜿蜒盤曲的木須和樹根在地麵交互折疊,兩人沒走幾步就要大跨步。時不時有長條的蛇隱在樹間或者猛地探頭一口銜住樹間的小動物。
這裡自然的野性和野性的自然。
相比較於在整個林間白得耀眼,像是不諳世事的純白精靈的晏懷瑾,本就野性畢露的江望簡直是自然而然融入麵前這片原始森林。
他手起刀落之間,地上已然落下不少蛇頭和擋路的枝乾。
晏懷瑾多看了兩眼江望抬手時扯開的肩頸線條,肌肉張弛與鼓動之間,他驚覺江望竟然成長到這個地步。
從小江望就喜歡運動,籃球、足球、遊泳、綜合格鬥,身體素質自小就比同齡人優越,但到達這個地步,還是出乎晏懷瑾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