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打“小三”的戲碼終於落下帷幕。
萬殊從天上墜落,摔倒在地,口吐鮮血,卻還是不甘示弱地瞪著謝臨濯。
謝臨濯衣決飄飄,降落於萬殊麵前,不同於對趙時寧的再三心軟,他提著劍就要將萬殊一劍穿心。
他生平殺過的妖魔無數,這是唯一一次存了私心殺生。
謝臨濯視線停留在少年還算張揚的容貌,礙眼,實在礙眼,怪不得能勾的趙時寧樂不思蜀。
隻要除掉這隻小畜生……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搶走趙時寧,搶走孩子的母親。
趙時寧不想去做擋在萬殊前麵,求著謝臨濯放他一馬的蠢事。
她手裡握著淩霜弓,滿頭是汗,虛弱的青色靈力勉強化為了弓箭,她對準他舉劍的手腕,毫不猶豫射了下去。
千年寒冰煉化的長弓,謝臨濯特意在上麵附著了他的靈力,耗費了他多少的心血,才為趙時寧專門煉造了一把適合她的長弓。
而如今,青色的靈力裹挾著霜雪的森寒化為箭矢,直直地從他手腕穿過,頓時鮮血橫流。
謝臨濯對她根本不設防,他空洞的目光投向手腕的血洞。
他的手腕完全被穿透,箭矢上獨屬於他的寒冰靈力,致使他的傷口還在不斷地結冰,將不斷噴出的鮮血凝固,但又迅速融化,流血,結冰,漫長的折磨,周而複始。
“趙時寧,這就是……你說的……愛我?”
他每回口口聲聲要殺她,可每一次都沒能殺掉她。
而她每回口口聲聲說愛他,可每一次都真的在殺他。
如若他不是不死仙身,他隻怕早已死在她手上。
“我說了,不許你殺萬殊。”
趙時寧將弓收回,直挺挺地擋在萬殊麵前。
【嘖嘖嘖,玩英雄救美是吧,我的意中人是個腳踏七彩祥雲來的蓋世英雄?涉世未深的小老虎隻怕要陷進去咯。】
萬殊呆愣愣地盯著趙時寧的背影,金色的獸瞳裡像是有星屑在漂浮。
他的腦海裡不斷閃回她一箭射出救他的樣子,心跳的越來越快,“撲通撲通”,小鹿都快被撞昏迷過去。
趙時寧並不知萬殊的想法,她願意救萬殊,隻是純粹不想他死。
毛茸茸的小老虎這麼可愛,怎麼可能忍心讓小老虎去死。
“師尊,你根本就不懂愛,你口中的愛不過是滿足你自己的臆想,你給我謝家的鑰匙,為我繡嫁衣難道就是真的愛我嗎?你隻不過是覺得我弄臟了你,你又逃脫不掉我,就想著乾脆用偽裝的‘愛’將我困住,好陪著你生生世世。”
趙時寧雖然不懂什麼是愛,但也絕對知曉謝臨濯的“愛”絕對不正常,自從他和她雙修之後,他對她的執念到達了恐怖的地步。
每天晚上,趙時寧與他“雙修”,他在此事上近乎病態的執念,以至於趙時寧不過一晚上便兩腿發軟,眼冒金星,但是第二日她又繼續被他美色所惑,繼續與他進行毫無節製的雙修。
“謝臨濯,你有病。”
趙時寧輕飄飄說出這一句。
謝臨濯眼眸中的寒冰破碎開,他也不管手上不斷淌血的血洞,驀然拽住她的衣袖,神情偏執,“趙時寧,你可真會倒打一耙,明明先主動的是你,明明讓我懷孕的也是你,你卻反倒賴我不愛你?……我確實不該愛你,我應該恨你才對。”
鮮血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滴下,染臟了趙時寧的袖口,她滿臉嫌惡地推開了他,“你就是個瘋子,你除了監視我和與我上/床,你還會做什麼?我不過是出來找個朋友玩,你便瘋了一樣要殺他,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是,我是有病,我若是沒病,我早該……把你殺了,而不是愚蠢到懷了你的孩子。”
謝臨濯往後退了一步,身體幾近麻木,但胃部卻在翻江倒海,他強忍著沒有在她麵前露出脆弱。
“為什麼……連虛假的情意都守不住呢?”
他低低的氣聲很快就消散在風裡,趙時寧根本沒有聽見他說了什麼。
她轉身回看了一眼萬殊。
萬殊不知何時竟然陷入了昏迷,化成了原形躺在地上。
小老虎的毛發上隱約可見紅色的鮮血。
趙時寧將昏迷的小老虎抱在懷裡,趁機又揉了好幾下,真的很像抱一隻小貓咪,她的神情是謝臨濯從未見過的柔軟。
謝臨濯想露出譏諷的笑容,可他連扯動嘴角的力氣都不再有,他明明還懷著她的孩子,可她卻也不曾給過他半分柔情。
“你真的要為了這個畜生與我斷絕關係?”謝臨濯捂著腹部的力道越來越重,有時他幾乎會憎惡他腹中的孩子,更恨它們那沒有心的母親。
“我何時要與你斷絕關係,我隻是不想讓你把萬殊殺了。”趙時寧語氣越來越不耐煩,“你若是一味要殺萬殊,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
她打心裡厭惡他妄圖掌控她的姿態,縱使是打著金錢和愛意的名頭。
趙時寧抱著小老虎轉身就要走,不想與他多費口舌。
“趙時寧,醫修說我腹中的孩子是雙生胎。”
謝臨濯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