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親(下) 我還以為是偷酒賊(2 / 2)

臨安有酒家 花杏兒 3741 字 9個月前

孫秀娥毫無反應,肖克嵐擔心她戴著發釵頭冠睡覺受傷,輕手輕腳給她把行頭都卸下來,上廚房裡端來一盆水,細心地給孫秀娥擦臉擦手。

這一番操作,孫秀娥睡得死沉死沉。

……

卯初院子裡響起雞鳴聲,孫秀娥睜開迷蒙的雙眼,她是習慣了早起的,熟練地下腳去床下找鞋。她眯著眼睛,腳剛落一半,忽然感覺腳下軟軟的,像是踩到什麼東西,睜眼看到榻邊睡了一個男人。

“啊——哪來的登徒子,敢上本姑奶奶的閨房!”

肖克嵐被這叫聲驚醒,眼睛還沒睜開,迎麵而來的拳頭帶來一陣劇痛,鼻子一陣酸痛,隨後一股熱流漫入嘴角,嘗到一股血腥味。

這時候他才醒過神來,看到麵前驚慌凶惡的孫秀娥,連忙嚇得閃躲。許是剛醒來還迷迷糊糊的,轉身一不小心扭了腳,頭正好磕在桌子上。他不敢有絲毫鬆懈,回頭又看到孫秀娥,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我是……”

孫秀娥注意到這滿屋子的紅,瞬間臉色一變,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昨日迎進門的新夫嘛?一下子心虛起來,趕緊伸手去扶人。

肖克嵐以為她還要打人,坐在地上嚇得往後退。

孫秀娥不好意思說道:“對,對不住啊,我還以為是偷酒賊,這有床你不睡乾嘛睡地上啊?”

說完後再伸手去把肖克嵐扶起來,她確實睡懵了。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成婚,一大早醒來看到自己屋裡多了個男人,這換誰也受驚啊?

肖克嵐流著鼻血,額頭磕破了一個口子,滲著鮮血。

孫秀娥隨手找了一塊床頭的白帕子往他鼻子上堵。她在酒館廚房乾慣了粗活兒,手腳有些重。肖克嵐感覺她一碰傷口更加疼,忙擺手道:“我我,我自己來,自己來。”

許是方才孫秀娥的叫聲太大,驚動了孫老爹和小翠。孫老爹睡得正迷糊,過來瞧瞧怎麼回事,在新房外伸著腦袋問道:“秀娥?乾什麼呢?”

孫秀娥下意識按住肖克嵐,對這外頭大聲喊道:“沒事兒爹,我打耗子。”

她不敢讓孫老爹知道自己揍了肖克嵐,從這親事定了後,孫老爹日日在她耳旁念叨。要學會溫柔點,舉止彆再這般粗魯,肖克嵐爹娘都走得早,為人仗義,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可不能因為是入贅在咱家而欺負人家。

孫老爹在門外豎起耳朵聽了會兒,什麼動靜,接著回屋睡覺。

肖克嵐的鼻血是止住了,但是額頭的傷口十分明顯。

孫秀娥倒了一杯茶給他賠罪:“我一個人睡慣了,再說你也為何要在地上睡?這要傳出去,還以為我們孫家欺負人。”

昨夜肖克嵐思量了許久,他始終未敢上床,便睡在了地上。心裡暗想,這要是睡床上豈不被揍得更厲害?

他一杯水喝完,杯子剛放下,孫秀娥就趕緊又倒上一杯,笑嘻嘻道:“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了。就是今早上這事能不能不告訴我爹?”

肖克嵐沒回話,目光愣愣的。

孫秀娥又給添上一杯水,語氣稍微強硬的些:“我又不是故意的!”

這嗓音一提起來,肖克嵐連忙回道:“我不說,這是我自己撞的。”

不是為何,孫秀娥這一刻感覺莫名有些不自在,緊張得兩手握緊。記得房裡還有些止血止痛的藥,許久沒用,她在櫃子裡一陣倒騰,總算找到一個藥瓶。這是丁家特製的金瘡藥,她從小在廚房學做菜,難免會受傷,隻是近幾年少有用藥。

“來來,把它抹上就不痛了,傷疤也好得快。”她小心翼翼地肖克嵐上藥,下意識地動作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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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連這三日孫秀娥都不用上酒館,倒覺得有些不習慣。天亮時,夫婦二人來到廳上用早膳。

孫老爹一大早樂嗬嗬的,在這之前,小翠幫忙收拾新房,帶出來一張白色沾血的帕子。閨女之前不願跟肖克嵐成親,他還在想這新婚夜小兩口能否順利行周公之禮,看來是自己多慮了。隻是他不知,這帕子上的血其實是肖克嵐的鼻血。

見女兒女婿一同前來,強行腦補了一場夫妻和睦的畫麵,當看到肖克嵐額頭上的一團紅暈時,笑臉一下子僵住。

“哎呀,姑爺這頭是怎麼了?”

肖克嵐毫不猶豫回道:“起夜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家裡,不小心磕到的。”

孫老爹緊張得叫小翠拿金瘡藥,肖克嵐忙說:“多謝父親關心,娘子已經幫我上過藥了。”

除了孫老爹,孫秀娥仿佛沒對彆的男子上心過。看來女兒是把自己的話記在心裡了,孫老爹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