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韓亦邊喝茶,幾根纖然細嫩的手指把她召到沙發旁坐下。
瞄了眼時鐘,看似清醒狀:“這麼晚,要麼不回去了,在我家休息吧?”
白疏眠:......
她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把人趕出“自己”的家吧?
次日,白疏眠從沙發上早早翻起來。
不是鬨鐘響了。是房間外有人敲門。
她本來沒多想——早上劇組有人叫起,防止演員遲到,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可等再緩過來幾秒,她想起來,韓亦還在自己房間。
白疏眠頓時有種處理不好便大難臨頭的感覺。
一大早,心臟比秒針還勤快地撲通起來。
“是我。”門外傳來韓安語的聲音。
白疏眠鬆了口氣。
這算半個“自己人”,總比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好。
她拉開門,身體嚴嚴實實擋著一邊。
“安語姐,這麼早?”
“嗯,那邊調查有些眉目了,我可能要回去了。”
白疏眠問她什麼時候動身。
“快的話就下午了。”
說著緊跟著歎口氣:“你自己注意安全。”
“不用你操心。”韓亦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韓安語一雙目光立刻跨過白疏眠的肩膀看進去:“你怎麼在這?”
“我就不能找她有事嗎?”
白疏眠回身看去,韓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眉眼中又恢複了清冷,還有對待韓安語時那份獨有的不耐。
韓安語沒多懷疑:“也是,這兩天和你韓老師彆分太開,千萬彆我剛走就出事了。過一陣要是有需要,我還會調人過來保護的。”
她一走,韓亦也很自然地跟著韓安語出門了。
留下白疏眠在原地淩亂。
一夜,就這麼荒唐地過去了?
又過了半小時,真正的劇組工作人員來了,很客氣地通知。
“白老師,車快到了。”
白老師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叫她。
白疏眠略感覺有些異樣地心想,她大概又沾了點韓亦的光。
......
盛夏的湖邊,看似避暑,實則湖麵像塊巨大的鏡子,把熱量全都反射向周圍。
沒樹蔭的地方,體感而言比土樓附近高了兩三度。
這點白疏眠早有預料。
畢竟剛來宣南那陣,她和林歌就發現水邊是最悶熱且遭蚊蟲的地方。
風景倒是獨好,的確是適合拍vlog的,隻是一群藝人苦不堪言。
眾人找了棵也許有千年樹齡的古榕,鬱鬱蔥蔥的樹影下各自鋪了層防潮墊坐下。
同一棵樹下,眾人圍坐了一圈。
“一個人坐?”
韓亦在她麵前駐足,半蹲。
“嗯......嗯?”
白疏眠滿心疑惑,來時在車上她分明沒有看見韓亦。
而且避暑郊遊一大早就啟程,昨晚醉醺醺的韓亦哪兒趕得及。
等韓亦根本沒問她,就在防潮墊一角坐下時,她更是鼻尖一動便確認——韓亦早上離開她房間後回去洗了澡,再自行過來的。
她往側邊蹭了蹭,把一半的墊子讓給韓亦。
韓亦剛坐下,指尖輕輕揉了揉眉心。
白疏眠看在眼裡——宿醉大多伴隨頭痛,而且韓亦是剛洗過澡又趕路。
“亦姐你也頭疼?”
旁邊一個主演也扶著額頭:“酒果然害人,下次再也不喝了。”
片刻,又補了句:“喝也不喝太冰的了。”
眾人笑了笑,調侃她就是個小酒鬼。
因為昨晚那場酒,很多主演今早都起不來。
今早於是為了湊數,臨時拉了劇組不少小演員。
其中一個新人主動請纓,說會些頭療的手法。
給剛剛那位說頭疼的演員當場按了一會兒,立刻收獲了好評,說頭疼緩解了不少。
她於是勤勤懇懇,給投來羨慕眼光的好幾位前輩都送上了“體驗療程”。
還來到韓亦跟前,問她要不要試一試。
韓亦正要拒絕。
熱情的小姑娘已經雙手扶上她肩頭,眼看想要上手了。
白疏眠的領地感霍地受到了侵犯。
她起身跪到韓亦身後,雙手搶先覆上額頭兩邊。
“小蘭,不用了,韓老師就交給我吧。”
周圍幾道目光聚過來:“疏眠還有這手藝?”
過了一陣,一眾考究的目光漸漸隻剩下羨慕了。
白疏眠一套按揉到捏提,從一開始略顯生疏漸漸到行雲流水,時而指尖似敲似啄,力透指節。
之所以有如此“手藝”,還源自於在她藝考前最疲累那會兒,祁傾年曾經常如此為她消解疲乏。
祁傾年雖然不通醫理,但白疏眠的姥爺確實遠近聞名的老中醫。
某些手法,看著就專業又唬人,實則也的確是祖輩傳下來的,比外麵隨處可見的按摩效果還好些。
周圍有幾位看得蠢蠢欲動,露出期待的表情。
然而白疏眠卻不是“體驗療程”,是專人套餐,絲毫沒有雨露均沾的打算。
按到一半,韓亦扶住她的手。
白疏眠跪姿起身,眸光從她肩頭越過,問:“韓老師,不舒服嗎?”
這也是她第一次給彆人按摩,說不準力道和穴位都有差池。
韓亦低啞著嗓音:“不是。”
反而是太舒服了,讓她幾乎無法在如此環境中安心享受。
白疏眠柔韌的指尖順著穴位與經絡,發力時如下落的小木槌,柔軟時則如小貓踩奶的肉墊。
沒有一片私密且靜謐的環境細細體驗,實在顯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