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行業峰會上,每位公司老總開口寒暄的第一句話就是
——“昨天金融街停電的新聞看了嗎?”
“你們園區停了嗎?”
“我們也停了。”
“唉,真是耽誤事,拖慢了一下午的工作進度。”
“算了,就當臨時給員工放假了。”
“要我說,還是“令和”最慘。”
“我們隻是停電,他們那兒是燈亂閃……不知道的還以為鬨鬼了。”
“聽說他們公司昨天還因為裝修失誤要被迫停工幾天。”
說到最後,一群人紛紛看向話題中心。
——今天負責代表“令和”出席的有著“儒雅”人設的喬祖聖。
礙於儒雅人設,明明心裡白眼都翻上天了,喬祖聖表麵上還要跟人賠笑。
喬祖聖皮笑肉不笑地謙虛道:“沒有沒有,我們‘令和’一向都是把苦難當曆練的。”
“哈哈。”
“還是喬總有氣度。”
轉過身,幾個人紛紛翻白眼。
“虛偽。”
“老狐狸。”
“跟誰倆裝呢。”
不遠處,傅晗深端著個酒杯在那兒冷眼旁觀。
昨天發生了什麼,他已經通過兩個助理知道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傅晗深已經接受了自己每天都要發一次病的現實。
人比動物稀罕的一點就在於人能自我適應,還會自我勸慰。
活著唄,還能去死怎麼的……
隻是他昨天突然發病的異常,卻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他昨天要做的不是讓王助去改線路。
他要“令和”付出的代價也不是今天這種“被人當笑料嘲笑”的代價……
因此今天原本,傅晗深是打算重新繼續他的報複計劃的。
但現在……
傅晗深想,算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也夠“令和”消停一陣子了。
他懶得動手了。
而且他現在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驗證……
隨手將酒杯放在手邊的圓台上,傅晗深就要離開。
迎麵,喬祖聖卻走了過來。
“傅大少。”
走近後,喬祖聖假笑地打招呼。
好氣,明明知道昨天公司的線路就是被傅晗深這b給改的,但因為找不到證據,隻能當做無事發生……
傅晗深看他一眼,並不打算跟他多說。
喬祖聖這種虛偽的人,一輩子都用在汲汲營營偽裝自己上了,實際上肚子裡沒什麼真東西,跟他說話就是浪費時間。
還不如他手底下那個尤元忠,跟他說話還能學學他的厚臉皮。
臨轉身時,他突然想到了前幾天王助跟他複述過的場景……
於是,本不打算多說的傅晗深鬼使神差地來了句。
“喬總,下次養魚注意著點魚的品種,養不好,”他氣死人不償命道:“容易進監獄。”
喬祖聖:“……”
望著人離開的背影,喬祖聖幾乎能確信了……這傅晗深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狗崽子!
於是當天回去,傅晗深的郵箱裡又多了十幾封喬祖聖寫來罵他的新郵件。
*
那邊,傅大少坐上了車。
徐助問:“大少,直接回老宅嗎?”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每年的這一天大少都會回老宅。
傅晗深卻道:“去醫院。”
他現在有個結果急需要驗證。
自從他的身體出現異常以來,每次的過程都被直接或間接地用監控攝像和錄音筆記錄了下來,監控錄像沒頭沒尾,他這幾次詭異的異常也是隨機無序的。
並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除了吃還是吃……
傅晗深表情古怪了一瞬,難怪這段時間他的健身效果不明顯。
不過傅晗深一向敏銳,即便視頻音頻紛雜混亂的,他還是從中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
例如,每次發生異常都是在他睡覺之後。
每次異常的時間都是上午。
他擁有的記憶都是從下午開始的……
或許,異常發生的媒介是靠睡覺?
上午他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所以才會容易發生發病?
傅晗深不知道,也還沒來得及去驗證。
因為今天……是不同的一天。
從他睡醒睜眼到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了,這期間,他的記憶沒有斷片,他今天一整天的記憶都是完整的。
也就說明,今天他的身上並沒有發生異常。
為什麼今天是個例外?
難道是他這怪病自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以前就聽說過一些沒法治的隱疾一夜之間突然自己消失的新聞。或許,他也這樣自然而然痊愈了?
兩個小時後,傅晗深從醫院出來。
結果並不如他所願。
除了他自己,沒人覺得他沒病。
甚至心理醫生的表情更嚴肅了,覺得他這已經重度精神分裂到開始人格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