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提醒布雷爾好好調查一下米勒夫人的背景。至於法穆鎮是否存在除卡洛斯以外的第二股邪惡力量,等布雷爾的調查結果出來後,我們再討論。”
克裡斯自己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那個猜想,因而也不強求卡帕斯的認同。見卡帕斯沒有忽視這一事件的重要性,他點了點頭,沒有抓著卡帕斯就這件事情爭辯。隻是想到一係列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你讓那位布雷爾先生儘量快一點。我總覺得米勒夫人對我太過關注了,這讓我有一種被她背後的邪魔盯上的感覺。”
“放鬆一點,樂觀點想,或許隻是因為你長得不錯,被她看上了呢?”卡帕斯開了句玩笑,但還是很快在克裡斯麵前抬起手來,低聲誦念了一段咒語。念完,他放下手對克裡斯解釋:“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個簡單的法術標記。如果發生一些意外的狀況,來不及用那支筆聯絡我,你可以嘗試對著空氣大喊我的名字。不過僅限緊急時使用,使用一次,這個法術就會失效。”
“好的。”克裡斯看了看被卡帕斯的法術光芒包裹住的自己,倒是欣然接受了卡帕斯的饋贈。雖然伊利亞應該也對他做過類似的標記,但是在邪惡力量的威脅下,多一個可求助對象也不是壞事。萬一他遇到危險時伊利亞有事脫不開身呢。
卡帕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純白的虛空,打了個嗬欠:“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該睡覺了。明天我讓克麗絲托去探視你,如果有新的情況,我們再聯絡。”
“好的,”克裡斯低了下頭,但在周圍的場景開始退去後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補充,“可以的話麻煩提醒一下那位布雷爾先生,明天給我送的早餐裡不要放黑達寧列小香葉!”
卡帕斯的身形和周圍純白的空間一起虛化,像是被暈開的油畫染料一樣旋轉、模糊,最後在克裡斯麵前變回審判塔藏書間的樣子。克裡斯撐起身,見那張寫著卡帕斯名字的紙還鋪在桌上,思索片刻,在蠟燭上將其燒成了灰燼。
因為藏書間裡沒有床,這一夜克裡斯是趴在桌上睡過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克裡斯最後喊的那句話被卡帕斯聽到了,早餐如他期望的那樣,沒有再放黑達寧列小香葉,隻是份量略微有點少。克裡斯吃了個半飽,開始在房間裡無所事事地來回踱步。十一點多的時候,克麗絲托如約到來。克裡斯按照自己和卡帕斯的約定,把安瑞克的固靈給了克麗絲托。
“在確認安瑞克已經死亡之前,不要用銷毀的方式處理它。”
克麗絲托點點頭,從法師長袍的內袋裡掏出一捆蠟燭輕輕擱在了克裡斯的麵前:“伊利亞大人說你怕黑,所以卡帕斯大人囑咐我把這些帶給你。”
克裡斯既驚歎於克麗絲托的口袋居然能裝下這麼大一捆蠟燭,又因為她的話感到疑惑。他什麼時候怕黑了?伊利亞就算想抹黑他,也沒必要在卡帕斯和克麗絲托麵前抹黑他吧。
但看了一眼旁邊監視的另外兩位審判廷法師,他下意識懷疑這是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暗語,因而沒有露出疑惑的神情,隻是默認了克麗絲托的說法,把那捆蠟燭收下了。
等克麗絲托離開以後,克裡斯回到藏書間內,才開始檢查她送來的蠟燭。但蠟燭本身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克裡斯檢查了十幾分鐘,都沒看出它們和普通蠟燭有什麼不同。
難道要點燃?克裡斯把一根蠟燭拿在手裡倒了過來,目光一掃,瞥見之前布雷爾點蠟燭用過的那盒火柴,果斷走了上去。
克裡斯劃燃了火柴,點燃蠟燭後又迅速甩手熄滅掉手裡的半截小木棍。燭光亮起的一瞬間,一種奇異的無形力量在房間裡四散開來,克裡斯看到橘黃色的焰火跳躍了一下,照出房間中各個物品一道又一道很淺的影子。
克裡斯看了一眼窗戶外比燭火更亮的陽光,想了想,上前放下了窗簾。
失去外界光源的房間瞬間變得黑暗,但又因為克裡斯手中的燭光,並沒有完全黑暗下去。一排排書架在暗處落下重重疊疊的黑影,克裡斯忽然想起,卡帕斯答應過幫自己解除不能接觸審判塔書架的限製。
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蠟燭,克裡斯微一停頓,回到桌邊換掉了燭台上原先那根蠟燭。確保自己不會被蠟油燙到手後,克裡斯舉著燭台,緩慢靠近了那一排排高自己幾個頭的書架。
這次他的腳步沒有再受到阻礙。靠近後,克裡斯看到那一排排書架上貼著不同的編號,從“01-21-13-11-1”,到“01-21-13-11-10”,這是書架的編號。而書架的每一層,每一個位置,又具有新的編號。每一本書的編號一共由七個二位數字組成,克裡斯暫時無法理解前三個數字的意思,隻能勉強猜出第四個數字可能代表著是第幾號藏書間,第五個數字表示是第幾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