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的信徒對祂的描述也與災厄有關。我們是否可以認為,‘冥河之龍’卡洛斯即是德卡拉教記載的‘災厄’?”一位坐在克麗絲托對麵的男法師對此展開了聯想。
克麗絲托看了他一眼:“不排除這種可能。但‘災厄’的信徒對祂的描述偏向於‘災難’本身,而‘冥河之龍’的信徒對祂的描述,準確的形容應該是與災難關聯的‘懼怖’。我主救贖和坎因教描繪的懺悔之神在某些地方也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但祂們是並不是同一位神明,所以鑒於這一事實,我對‘冥河之龍’等同於‘災厄’這件事本身,持保留意見。”
卡帕斯看了一眼克麗絲托手裡的圖案,下意識撐住下巴:“地窖裡的力量追溯過嗎,與‘冥河之龍’的力量本質是否相同?我們必須排除‘災厄’和‘冥河之龍’同時對法穆鎮施加影響的可能性,如果不能排除,那麼法穆鎮就必須立刻受到封鎖。”
“地窖裡的力量的確來自於卡洛斯,但不完全來自於卡洛斯,”克麗絲托皺了下眉,按了按法師長袍的衣兜,但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把兜裡的東西拿出來,“還有另一股力量,和卡洛斯的力量本質並不相同。這裡需要提到一點,德卡拉教對‘災厄’力量特征的描述,其實和卡洛斯的力量特征是相似的。那股力量也不太符合德卡拉教會對於‘災厄’力量的描述,隻是可以肯定一點,它的來源,似乎比卡洛斯更為強大可怖。”
兩股力量。長桌上的法師們都沉默了下來。史密斯垂著頭,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伊利亞若有所覺地望了一眼史密斯。而卡帕斯則是皺起眉來。
難道克裡斯才是對的,法穆鎮存在第二個邪神,或是第二個強大邪靈?他不由得想起了昨晚跟克裡斯對話時,克裡斯做出的那個被他當場否決掉了的猜想。
不,克麗絲托在這種事情上的判斷應該不會有太大誤差。既然她說另一股力量的來源比卡洛斯更為強大可怖,那就證明另一股力量,至少來自於一個六翼邪神以上的存在。祂不可能是個簡單的“邪靈”,祂必然夠資格被稱為“邪神”。
“法穆鎮必須立刻被封鎖。”伊利亞替卡帕斯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然而史密斯敲了下桌子:“這兩股力量對現實的影響很有限,至少目前為止,除了魔物的聚集,和部分鎮民受到蠱惑開始信奉卡洛斯以外,還沒有出現太過嚴重的異常情況。現在封鎖法穆鎮的交通並不是個好主意,白瑪瑙河和聖希爾頓河不能沒有法穆鎮的碼頭。諾西亞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了,如果聖希爾頓河和白瑪瑙河的水運從法穆鎮被阻斷,原本途徑法穆鎮這段水路的商隊不得不轉陸路,客船全部停運,會影響到整個諾西亞。南約克瀚的中央審判廷不會批準這樣的申請。”
卡帕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克麗絲托皺了下眉,沒有開口。
“這是政客們,或者經濟學家需要考慮的事情。什麼時候變成審判廷法師需要考慮的事情了?身為坎德利爾中央審判廷,即諾西亞全國審判廷總部的大法師,即使南約克瀚中央審判廷不批準我的申請,我也有絕對權力封鎖這裡。”伊利亞仿佛覺得他的發言很好笑似的,身體前傾睨了史密斯一眼。
原先他會向南約克瀚中央審判廷提交封鎖法穆鎮的申請,主要是因為他當時以為法穆鎮的問題在達倫·米勒身上。達倫·米勒對他們還算恭敬,這在他的經驗中,基本上等同於他有所顧忌,不敢直接讓所有問題爆發出來。正是這一點讓伊利亞覺得,問題還沒有緊急到必須要動用特權,當即封鎖這片區域的地步。一方麵,他也知道法穆鎮在諾西亞水路交通上的重要性,希望提前向南約克瀚中央審判廷遞交申請,能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好應急預案。另一方麵,他也想給克裡斯留出空檔離開法穆鎮。
但這不代表他沒有權利直接封鎖法穆鎮。他畢竟是來自坎德利爾審判廷總部的大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