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神之後,仍有諸神臨世。在教會不對外公開的資料中,存在一些與祂們相關的記載。那些文件的保密程度非常高,由前代法師封存,現在已經沒人能把它們拿出來了。相關知識,教會是禁止法師們觸碰的。據說從前成功打開禁製,閱讀過那些絕密文件的大法師們,幾乎都沒能逃過發瘋和慘死的結局。”
“了解祂們就會被祂們注視;被祂們選中,恩賜與厄運就會同時降臨。”
跟卡帕斯、伊利亞一起抵達聖希爾頓河對岸的過程中,克裡斯終於想起安瑞克曾經跟自己提過與“神明代行者”相關的話題。幸運的是,過去了這麼久,他竟然還能想起一兩段安瑞克的原話;不幸的是,他也隻能想起這兩段原話了。
“是哪個方向?”停下腳步的伊利亞打斷了克裡斯的思緒,這讓克裡斯不得不抬起頭將目光放到他身上,“克麗絲托的住所……我又沒去過,我怎麼會認識路線?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由你們主動走到前麵帶路嗎?”
雖然伊利亞認為目前最緊迫的事情,是根據當下所掌握的情況,討論出一個應對後續各種麻煩的方案,但克裡斯不放心把《布利閔筆記》扔在一邊不管,他總覺得或許米勒夫人說的是真的,諸界的“鑰匙”真的是破局的關鍵,因此,克裡斯堅持讓伊利亞先陪自己回法師聚居區尋找“遺失的私人物品”。而伊利亞說服不了他,隻好叫來了卡帕斯帶他們過河。從法術層麵上來講,他本人和克裡斯都沒有進入法穆鎮法師聚居區的權限,但卡帕斯有。
卡帕斯看了一眼克裡斯,非常自覺地走到了比伊利亞前半步的位置:“我帶路吧。”
伊利亞沒有意見,很快就示意克裡斯一起跟上。前進的過程中,克裡斯注意到,這裡的房屋、地麵,都沒有留下絲毫崩裂的痕跡,仿佛昨晚的一切異常情況都未曾發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晚上入睡前在克麗絲托家裡,而太陽出來以後已經身處教堂,克裡斯幾乎都要懷疑那些怪物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了。
來到此前記憶中被怪物們撕開了一道深溝的位置,克裡斯沒忍住蹲下來摸了摸地麵。這裡的泥土並不新鮮,而且硬邦邦的,沒有絲毫曾被翻動或填充過的痕跡。
什麼證據都沒留下。除了克麗絲托的傷,和他記憶中的經曆,幾乎什麼現實證據都沒留下。就連那種地裂山崩的破壞,竟然也能在一夜之間被撫平。
終於抵達克麗絲托緊挨著荒廢花園的小房子後,伊利亞和卡帕斯停下腳步等在一旁,克裡斯就回憶著昨晚在史密斯身邊醒來時的位置,開始尋找《布利閔筆記》。這一過程並不困難,沒費太大力氣,他就在路邊發現了那本書。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路過的法師撿走它。這進一步證實了克裡斯的猜想,這本書真的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能看到。
因為擔心被卡帕斯和伊利亞知道《布利閔筆記》的事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克裡斯背對著他們,借自己身形的遮擋撿起《布利閔筆記》,將它重新塞到了懷裡。毫不意外地,他又一次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把我扔了。我昨晚為了救你……”
“彆說話,背後有個言靈法師。”雖然他並不能確定卡帕斯是否能聽到《布利閔筆記》的聲音,但跟卡帕斯接觸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曆,幾乎已經給他留下了某些方麵的陰影。為了避免被卡帕斯一句“誰在跟你說話”嚇得跳起來,克裡斯覺得還是謹慎一點好。
“他不可能聽到我說話,最多隻能聽到你說話。”《布利閔筆記》倒沒有跟克裡斯相同的擔憂,但也許是為了表現對克裡斯的順從,它還是在嘀咕完這一句後立刻沉默了下來。
回到伊利亞和卡帕斯旁邊後,克裡斯下意識偷偷觀察了一下卡帕斯,見他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這才放心收回目光:“我拿到了,走吧。”
伊利亞皺了下眉,但也沒說什麼。卡帕斯看了克裡斯一眼,又一次走到了隊伍前麵。但他沒有立刻帶路過河回審判塔,而是念了一段咒語,用自己的力量將克裡斯和伊利亞都包裹起來。
一陣伴隨著眩暈的下落感過後,克裡斯發現他和伊利亞都被拉進了卡帕斯的靈言空間。
“這件事原本應該在審判塔做,但我懷疑史密斯在塔裡留了什麼可以監視我們的東西。所以,趁現在這個機會,我們討論幾件比較迫切的事吧,兩位。”卡帕斯抬了下手,對伊利亞和克裡斯作出解釋。
就著卡帕斯的動作,克裡斯看到他的手肘上似乎覆蓋了一小片黑色的東西,在空間中流竄的法術光芒映照下,甚至反著光。
“你的手臂怎麼了?”克裡斯將心裡的疑惑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