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頓男爵打了阿爾瓦伯爵一拳!
守在克裡斯身邊的兩位侍者衝過去了一位,有人將阿爾瓦伯爵和伊斯頓男爵分開了。克裡斯遠遠地聽到他們互相謾罵著,似乎還有扭打在一起的可能性。幸而皇帝陛下此時此刻並不在場,在承受國王陛下的怒火之前,他們兩個還有一段自由發泄的時間。葉甫蓋尼上前去勸架了,但顯然勸得並不成功,因為克裡斯看到葉甫蓋尼也挨了伊斯頓男爵一腳。
克裡斯還惦記著卡洛斯的事,因而宣稱肚子不舒服告訴侍者自己要出門。然而那位侍者似乎不準備放棄監視他的工作,他往外走,那位侍者也跟著他往外走。
克裡斯本想罵侍者一句:“去盥洗室你也要跟著嗎?”然而還沒等他罵出這一句,這座宮殿的大門突然從外麵打開了。一隊身著統一審判廷法師長袍的法師湧了進來,將人群圍住。克裡斯剛走到門口,就跟帶隊的克拉倫斯打上了照麵。克拉倫斯看了他一眼,微微皺了下眉,但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太久。很快,這位來自坎德利爾審判廷的大法師便捏著自己的審判廷徽章麵向人群開口了:“抱歉打擾諸位的雅興,但伊斯頓男爵涉嫌一起嚴重的邪惡事件,我們需要帶走他。”
克拉倫斯揮了下手,很快就有法師走向了阿爾瓦伯爵對麵的伊斯頓男爵。阿爾瓦伯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時間連上一秒還罵著臟話的嘴巴都忘了閉上。
“看來不需要我去通知他們了。”克裡斯第一個反應過來,並且鬆了口氣。《布利閔筆記》沒有回應他,但他並不在意。
法師團的人來得快,走得也快。沒一會,克拉倫斯帶領的隊伍就退出了這座宮殿,大門也被重新關上。克裡斯還是作勢去了一趟盥洗室,回來後,舞會上的貴族們已經從伊斯頓男爵的事件中緩過來了。阿爾瓦伯爵一隻手端著酒,一隻手捋著他細細的小胡子,吹噓著自己一直以來的好運——他宣稱跟他作對的人最後都會倒黴,就像今天的伊斯頓男爵一樣。無一例外。有幾位先生談論著今天法師團的行動。他們批評克拉倫斯的無禮,普通法師的粗俗——這是一場聚集了所有坎德利爾最高貴血脈的舞會,那些法師毫無禮貌地硬闖進來,不對他們這些上流貴族行禮,語氣平常得好像以為他們之間是平等的,這實在是太荒唐了。他們提高音量,得到了不少其他人的認同。
克裡斯環視了一圈人群,發現羅德裡格公爵依然沒有回來,於是他決定先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然而這一次,他還沒來得及徹底穿過人群,就發現原先那把椅子已經被其他人占據了。
那是個女人。她背對克裡斯坐著,一手平放在桌麵上,一手抬起,以胳膊肘撐著桌麵,夾著一支紙煙懸在嘴邊。她穿著一件在這場舞會上顯得十分不合時宜的淡黃色大衣,一頭淡棕色的長發鬆鬆盤在腦後,從克裡斯的角度看過去,她的身材曲線接近完美。
有兩位貴族男士殷勤地站在那位女士身側,克裡斯認出其中之一是跟葉甫蓋尼關係很不錯的麥卡拉侯爵:“瞧瞧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在我心目中,您是當代最偉大的女人,當然配得上出席這場盛大的舞會。或者說,隻有如此盛事,才能配得上讓您這樣一位同時具有這樣的……呃,才華和魅力的女畫家出席。”
那位女士笑了起來,卻不見得有多高興。
克裡斯覺得自己應該另找個地方消磨時間。他沒有偷聽彆人對話的興趣,因而很快便轉身,將目光投向了另一邊的角落。
跟著他的那位侍者也轉了個方向,目光沒有片刻懈怠地盯在他身上。
“克裡斯!”沒等克裡斯抵達自己的目的地,那位來自索克多倫斯的小公主黛絲麗又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見克裡斯似乎不打算放慢腳步,黛絲麗愣了一下,小跑著衝上來挽住他的手臂:“你走那麼快乾什麼!”
“你剛剛不是生氣了嗎?這麼快就忘記了我拒絕你的事?”克裡斯看了一眼自己被黛絲麗挽住的手臂,顧及到女孩子的麵子,也沒有掙脫開,隻是輕微地皺了下眉。
“我沒有生氣!”黛絲麗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呢!”
克裡斯差點被她逗笑,但還好及時憋住了:“你彆忘了,跟我走得太近,會讓坎德利爾的貴族們排斥你的,這可能會影響到你的婚事。”
黛絲麗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無辜的神情:“我告訴你個秘密?”
克裡斯想了想,做出一個朝她遞去耳朵的動作。
黛絲麗微微踮起腳,用手遮住半張臉,低聲在他耳邊說:“雖然我的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都希望我能嫁給葉甫蓋尼殿下,但我其實不太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