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儲 “我覺得比起皇冠,我更想要破爛……(1 / 2)

第八道門 薛寒山 3854 字 9個月前

克裡斯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黛絲麗。

小口吃完餅乾的黛絲麗拽了拽克裡斯的窗簾,偷偷往樓下望了一眼:“那兩個討厭的家夥又站回去了。早知道會這樣,剛剛打暈他們的時候我就再用力一點了。”

“那也沒用,監視我的仆傭每三十分鐘就會換一次崗,”克裡斯拍掉指尖的餅乾屑,擦了擦手,“不過你要走的話,我有辦法幫你重新溜出去。”

黛絲麗的眉毛微微一皺:“你有辦法溜出去,那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被羅德裡格公爵監視著?”

“這個房間被審判廷的法師下了禁製,單針對我一個人的。其他人可以自由出入,我不可以隨便離開。而且,羅德裡格公爵是我的外公,皇帝陛下是我的父親,我的家在這裡,我也沒想好離開以後去哪。”克裡斯前傾身體半趴在書桌上,看向黛絲麗。

黛絲麗微微憋了一口氣,將腮幫子略鼓起:“好吧,隨你高興。但我才剛來,還不想離開。”

克裡斯思索著挑起一邊的眉毛,點點頭:“好吧,隨你高興。但我覺得我有義務提醒你,你偷偷跑來羅德裡格公爵府見我的事情如果傳出去,對你的聲譽很不利。”

黛絲麗輕哼一聲,並沒有太拿克裡斯的勸告當一回事,轉而聊起了近期坎德利爾貴族圈子裡的奇聞趣事。

從她口中,克裡斯得知,那天舞會上被克拉倫斯帶走的伊斯頓男爵死了,審判廷正在清查他的財產。因為法師團並沒有公布伊斯頓男爵被他們的人在舞會上公然帶走協助調查的具體原因,有一部分人開始懷疑這是一場平民出身的審判廷法師們針對貴族階級的陰謀。以麥卡拉侯爵為首的老派貴族們開始利用自己的勢力向法師團施壓,要求他們對伊斯頓男爵死在審判塔內的事給公眾一個令人滿意的解釋。審判廷還沒有做出回應。

在這場風波中,阿爾瓦伯爵是麥卡拉侯爵的堅定擁護者。據說他曾投資過伊斯頓男爵的一個項目,也許是因為賬目上存在什麼曖昧不清的東西,或者有什麼彆的緣由,他非常擔心審判廷對伊斯頓男爵財產的清查會波及到自己。

克裡斯隱晦地詢問了一下審判廷那邊的消息,黛絲麗給出的答案是:“法師團什麼都沒對外透露。”

關於阿爾瓦伯爵投資的,伊斯頓男爵的項目,黛絲麗說:“好像是一個跟科弗迪亞往來貿易的什麼項目,涉及到一些進出口,聽說伊斯頓男爵還接觸過德米特爾殿下,希望德米特爾殿下能加入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德米特爾殿下拒絕了他。”

“合法嗎?”

“應該合法吧,否則這個消息不可能在坎德利爾貴族圈裡傳得人儘皆知。現在科弗迪亞和溫林頓在交戰,科弗迪亞國內局勢動蕩,幾乎所有索德裡新洲其他國家有能力的貴族、富商們都將自己在這兩國留學的子女召回國內了。這種時候開展對科弗迪亞的貿易項目,倒是風險與機遇並存。唯一的問題,隻有國王陛下頒布的政令。以國王陛下從前的態度來看,他是不支持國人在這種時候對科弗迪亞、溫林頓大開貿易之門的。”

這件事情本身聽起來挺合理的,按照傳聞,伊斯頓男爵也確實是個具有冒險精神的人。但想起那天在舞會上看到的“冥河之龍”標記,克裡斯還是覺得不太安心,決定等下次見到萊因斯,想辦法暗示他們去查查這個項目。

除此之外,黛絲麗提到的事情就沒有什麼特彆需要在意的了。無非是哪位貴族和哪位夫人在花園偷情,被夫人的丈夫撞見了。丈夫提著劍追了奸夫三條街,那位奸夫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卻跑得比兔子還要快。隔天這位奸夫就成了全城人的笑柄。或者是某位男士在宴會上喝醉了酒,在宴會主人的門口脫掉上衣躺了三個小時,一病不起。宴會主人過意不去為那位男士請了醫生送上門,結果醫生診出那位男士患有“性無能”之症,並在大廳之內朗聲告訴那位男士“不要諱疾忌醫”,被轟出了門。

講完這些趣事,黛絲麗又耷拉了腦袋,用手托住下巴,悶聲道:“不過我覺得這些事的結局都挺沒意思的,就是過程有趣兒。最後那位奸夫還是堂堂正正出了門,大家笑他,隻會笑他沒穿褲子在大街上跑。那位夫人沒有不穿衣服跑到大街上,可是因為偷情被笑話的卻隻有她——哦,還有她丈夫。但是,嗯……我一開始覺得那位丈夫挺慘的,之後卻聽說他把夫人的腿打折了,臉也劃花了,夫人被關在房間裡,再也站不起來,又感覺……好像還是那位夫人最可憐。”

大概是因為自認這樣的想法與世俗相悖,黛絲麗的最後一句話,聲音越來越小。

“如果你對彆人這樣說,他們隻會告訴你,那位夫人是罪有應得的,畢竟她不能保持對丈夫的忠貞,是她自己選擇了跟其他男人偷情,”克裡斯想了想,微微皺眉,“那位夫人的家族沒有說什麼嗎?”

“葉甫蓋尼殿下說,夫人的家族成員覺得她丈夫沒有殺掉她,也沒有跟她離婚,已經很好了,”黛絲麗歎了口氣,“難道你也覺得她是罪有應得嗎?”

“並不。那位夫人、她的丈夫,她的情夫,我一個都不認識。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件事情就跟我沒關係。她是不是罪有應得,也就不是我可以評判的。”克裡斯換了隻手撐住腦袋。

黛絲麗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附和我一下嗎?”

“我附和你也不能改變那位夫人的命運啊,”克裡斯攤手,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我前段時間偷偷溜出過一次坎德利爾,去了南約克瀚地區的一個小鎮,在那裡,我看到了很多在坎德利爾看不到的現象,所以,我開始思考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