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幾人都還是將將及笄的年紀,如今驟然得知陶尋雁結婚退學,給了幾人很大的打擊。
陶尋雁在幾人中雖然是最大但也僅僅就是大了月份,她卻自覺承擔起姐姐這個身份,平日都很照顧大家。
因此如今遇到這樣的事情,幾人心裡有點戚戚。
倒也沒有人說要去參加陶尋雁的婚禮。
畢竟陶尋雁並沒有與她們將此事,若是她們自作主張去了說不得到時候場麵還要悲傷一些。
金婉柔問袁圓源,“那你要去試試麼?”
袁圓源點了點頭道:“我本想再學兩年,可是那家……都勸我早點去試。”
這什麼意思,自是不必多說。
陳箏昂不滿道:“什麼天才十七歲就能考上啊。”
袁圓源神色黯淡道:“畢竟我如今年歲不小了,若是現在不去,一次不成,再等三年……”袁圓源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年齡也不小了。”
陳箏昂還想說什麼,金婉柔卻拉住了她,她也知自己現在是在亂發脾氣。
氣得扭頭在椅子上坐下,也不說話了。
華彩看向趙嘉晨,想問什麼,又覺得不合時宜。
趙嘉晨似乎是懂了華彩的意思,搖了搖頭。
華彩眼睛睜大了一瞬,片刻也放鬆似地點點頭。
趙嘉晨縱然天才如今也隻是個十五歲的小娘子,驟然得知這樣的消息還是有些惶恐的。
回到家裡,趙嘉晨的神色也帶了出來。
趙希心細,看了出來便拉著趙嘉晨談起了心。
趙嘉晨無奈地笑:“娘,我沒什麼的。”
趙希故作不滿道:“瞎說,明明看你似乎是有事。”
趙嘉晨也不想瞞著自己最親近的人,因此就將此事與趙希講了。
趙希也是連連歎氣,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啊,那個袁圓源就算是考兩次失敗再考第三次也才二十出頭,這是大好的青春年華啊,唉。
趙希又問道:“那你是為何會如此呢?你應當知道我不會催你的。”
趙嘉晨心中自然知道,從小到大,她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娘;最依賴的也是她;自己的榜樣也同樣是她。
隻是:……
趙嘉晨道:“我知道,隻是,我為她們難過。”說著趙嘉晨憋了一天的情緒一下子宣泄出來,毫無防備地在趙希麵前落淚。
趙希擁著趙嘉晨,讓趙嘉晨依偎著自己。
趙嘉晨的情緒忍不住了,她有些說不清的委屈地:“娘,我知道,你很好,我很幸運能有娘。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們沒有這麼好的娘?我們明明在書院讀書,為什麼陶姐姐要退學去結婚?”
趙嘉晨有些急切道:“科舉是多難的一件事,那是活到老考到老的,為什麼不讓萬方一直考下去?”
趙嘉晨無措地抽泣,“娘,我們書院裡的女學生很少很少,為什麼?又為什麼都那麼少了還是有人中途放棄。”
趙嘉晨哭著哭著想到了兩位故人,乾脆一下子都講了出來:“林清妍呢?她會不會嫁了人?蔣家姐姐呢?會不會家裡不讓她學習考試?”
趙嘉晨抱著趙希哭了許久許久。
趙希不知如何安慰,隻是默默地抱著趙嘉晨。
許久之後,趙嘉晨似乎是哭累了,擦了擦眼淚,從趙希懷中退了出來。
趙希看著趙嘉晨,她的眼睛已經紅腫,鼻子也是紅彤彤的。
說實話,趙希還從未見過趙嘉晨這個樣子,但是想到如今的時代,她無力改變,更是心疼趙嘉晨。
趙希溫柔地對著趙嘉晨說:“你剛才說的,我都懂,我除了是你娘以外,我也是女子。”
趙嘉晨聽到趙希的話,彆了癟嘴,眼淚又掉下來了。
趙希幫趙嘉晨擦了擦眼淚道:“娘給你講個故事吧。”
趙嘉晨點點頭。
“在大海邊,沙灘上,有一個媽……有一位女子帶著自己的女兒在遊玩。”趙希開始講道。
“娘,你見過大海?”趙嘉晨奇怪地問道。
趙希道:“在夢裡見過。”
趙嘉晨點點頭,也不多問。
“那位女子見到自己的女兒正在彎著腰,一條一條地撿著小魚,並把小魚往海裡扔,那位女子很奇怪,問道。
“囡囡,你在乾什麼呢?”
“我在救小魚呀。”
“大海太大了,魚兒也太多了,你救不過來的。”那娘親勸道。
“我知道。”那個小女孩仍舊在繼續地扔著。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
“這條小魚在乎!”那個小女孩一邊回答著一邊繼續將小魚扔進大海,“這條在乎,這條也在乎,還有這一條,這一條……”
趙嘉晨情緒漸漸穩定,聽了趙希這個故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