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拿著點心從後廚走出來轉個身而已,裴寂就被綁架了。
被綁的地點還是在奉雲城的城主府,他自己的家裡。
他先是看了看手裡剛拿的食盒,又看了看旁邊顫抖不住的奴才們,接著看向身後手拿兵器的四五個英壯男子,一時半刻竟沒能從當前的狀況裡回過神來。
“那個誰……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趁著護衛隊還沒來,還是儘快離開此處吧。”
裴寂今日的心情格外好不願生禍,便好商好量的和這幾人說道:“我有急事呢,隻要你們立刻放我走,今日之事我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你們便能安然無事的離開。”
頓了一下,更是誠摯勸道:“我是說真的,要是我弟弟來了看見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抱歉,裴城主,今日你哪裡也去不了了,跟我們走一趟吧。”提刀橫在他脖間的男人眉宇冷冽,身姿如鬆,看樣子一時半刻倒是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裴寂忽然恍然大悟,接著大翻一個白眼,滿臉的不耐煩。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又是來告訴我,說我爹二十多年前四處殺人的事是吧?半年前小鉤就已經告訴過我了,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和我爹完全無關,你們能不能長長腦子,把事情全部調查清楚再來尋仇!”
話音剛落,一陣爽朗笑聲從人群後響起,如雷如鐘,貫徹當空。
團團圍繞在他身旁的幾人聽見這笑聲皆是神色一變,接著迅速收起兵器,個個露出敬重之色。
被放開的裴寂扭頭去看,便見一個身高九尺,氣勢威嚴的大氅老者背手從高聳樹後踱步而出。
隻見老者的長須發白,麵目英偉,眉宇之間遍布細紋,渾身氣勢卻令人不敢輕視。
老者健步如飛的走至麵前,裴寂就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蹙眉問道:“你的年紀都快當我的爺爺了,也是來向我爹尋仇的?”
老者扶著白須,眼神和藹的搖搖頭:“非也,本座是為主持公道。”
“你誰啊,就敢大言不慚說要為他們主持公道?”
“本座乃當今的武林盟主,邱問機。” 老者笑微微的答,“你覺得,本座這個身份,夠不夠主持公道?”
裴寂一聽,脫口就道:“原來就是你這個狠毒的老東西當初下令給阿墨,要她滅了整個長留村!?”
他張口便罵,用詞粗鄙,竟對當今倍受推崇的武林盟主言行不敬,旁邊眾人皆是臉色大變,眼浮怒火,又被邱問機抬臂全部攔了下來。
“小裴城主,屠滅整個長留村確實是本座的私心作祟,有失公允。”邱問機歎了一口氣,“長留村建立不過百年卻毀了無數的少男少女,村民全是愚昧殘忍之人,本座要她全部剿滅乾淨也是為前人報仇雪恨罷了。”
頓了一頓,又道:“可她卻偷偷的違背本座的密令,竟偷偷放走了幾名無關的村民,不過京樓主已經向本座賠禮道歉,此事也就不再計較了。”
聽完,裴寂頓時大喜:“她放走了那些無辜的人?”
說著就洋洋燦燦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就算阿墨不得不聽令做事,可她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定然不是那種盲目聽從的大傻子!”
邱問機望著他赤忱清澈的眼眸,純粹無暇的笑容,也跟著緩緩笑了起來,眼神卻有些冷。
“是的,無論她是什麼身份,一直都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不枉殺無辜婦幼,許諾絕不違背,這就是她一概行事的作風。”他淡淡冷冷的反問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小裴城主,那你的原則與底線是什麼呢?”
“我的?”裴寂眨巴眨眼。
“是的,你的。”邱問機和和藹藹的笑著,“左右這會兒人未到齊沒有進入正題,本座也想聽一聽。”
裴寂雖是好奇他所謂的人未到齊還有指誰,但看他氣勢威嚴,來勢洶洶,一時半刻的怕是也離不開,便隻能耐著心的陪這些人耗。
摸了摸鼻子思慮半響後,他便沉吟說道:“我對這些沒太大的概念,反正隻要不傷害不折辱我愛的人,我在意的人,我的身邊沒有不平不屈之事,這便是我的原則與底線了。”
“說得好,說得好哇。”邱問機含笑撫掌,倒是誠意,“小裴城主當真是世間少有的未經雕琢的無暇寶玉,能養出你這樣純粹的性情,裴葨芝定然花了極大的精力。”
裴寂頗為驕傲的挺了挺胸膛:“當然,我爹一向最疼我最愛我,從小大的我要什麼都會給,為了我,爹他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