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夫人亦覺神奇，親自上前檢查，握著沈欽欽雙手濕了眼眶，“瘦了些，手也小了些，不過不礙事，姑娘幫我宋家這麼大的忙，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們。”

沈欽欽不大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夫人言重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宋夫人搖搖頭，“若此劫順利過去，你們就是宋氏一族的救命恩人。”

李念驚訝，“隻是演場戲罷了，哪有那麼重要？”

宋夫人手上動作一頓，看向李念時鬆開了沈欽欽的手，淺笑道：“總之很感謝你們，好了，明日就要上船了，你們早些休息。”

宋夫人走後，李念拽了拽沈欽欽，“我怎麼覺著這位宋夫人怪怪的？”

沈欽欽同感，總覺得有什麼事瞞著她們。

宋家小姐宋春櫻是預選秀女，隻差最後一層篩選就可以進宮，但她意外發病無法參加，宋家怕擔上藐視皇權的罪名，便找到千金閣幫忙。

沈欽欽與李念的任務便是假扮宋春櫻主仆參加預選，並選拔失敗。因涉及皇室，考核標準極高，稍有差錯就會被刷下來，所以本該是很容易完成的任務。

壓下心中不安，沈欽欽安慰道：“可能她很緊張吧，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嗯。”大概是出於對組織的信任，李念並未多想，反而充滿期待，“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傳說中的太監，嘿嘿。”

沈欽欽無奈，“就算要故意被淘汰也不能錯的太離譜，咱們都得謹言慎行。”

“放心啦，我又不是活膩啦，肯定不會惹麻煩的。”

*

船行五日，到達錦州。

預選在衙門舉行，每位參選女子都有獨立房間，兩日後才是正式選拔的日子，期間為了避免麻煩，沈欽欽兩人保持低調，儘可能不與旁人交流，房門也是能不出就不出。

不過從盤江來的並不隻宋家一家，難免碰上相識的，好在趕路這段時間沈欽欽已將宋春櫻的關係網背得滾瓜爛熟，不至於抓馬。

選拔分成兩天四輪進行，第一天考儀容和書法，不合格者淘汰。

沈欽欽覺得以自己那點毛筆字基礎就算拿出百分百認真來寫也比不過這些大家閨秀，於是也沒給自己壓力，行雲流水地寫完，第二個走出考場。

“春櫻！”

沈欽欽後知後覺地停下腳步，轉頭就看到一張明媚的笑臉。

“從上船到現在我才第一次瞧見你，要不是寶兒碰見了喜兒，我還以為你沒來呢，聽說你暈船身子不舒服我就沒去打擾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緊張？”

小姑娘明朗善談，一看就是個活潑的，沈欽欽很快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見過表姐。”好在宋春櫻性格溫柔寡言，沈欽欽無需說太多話。

周襄一把拉起福身的沈欽欽，邊走邊道：“哎呀兩年未見你怎麼看著比以前更悶了，不用緊張，我跟你說哦，就算是給咱們爹麵子，第一天也不會淘汰幾個的，再說以咱倆這姿色，更不用擔心啦。”

沈欽欽知道這規矩，她也沒想第一天就淘汰，畢竟客戶的麵子還是要儘量維護的。

“表姐要帶我去哪？”

“噓，帶你吃好吃的，你可彆說表姐不惦記著你。”

沈欽欽被拉到周襄房間，一進門就聞到了燒雞的味道，參選女子從離開家門開始就由官府安排食宿，距離午飯還有一個時辰，這明顯不符合規矩。

沈欽欽後退一步，“謝謝表姐，我不餓，我先回房間見喜兒，一會兒再過來找你，不然喜兒……”

話未說完，周襄就把她按到座位上，“寶兒已經告訴喜兒了，你不用擔心，咱們趕緊把這隻雞毀屍滅跡，不然被發現就慘了。”

她還知道被發現會很慘。

沈欽欽就算餓，也不至於為了口吃的玩命，然而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剛張開嘴就被塞了隻雞腿。

“……”

結果就是兩人平分了一隻雞。

周襄摸著肚子笑，“我還以為你也長成了那種貓食兒小姐，甚好甚好……對了，你走的時候順便把骨頭帶走處理掉哈。”

“……”

沈欽欽認命地揣著雞骨頭走出房門，她和周襄不住一個院子，正好回自己住處時路過一個池塘，適合滅跡。

好在並不是所有大小姐都像周襄一樣膽子大，大多不行惹麻煩，老實呆在房間裡，路上隻有偶爾路過的下人和侍衛。

沈欽欽看準時機，趁路上沒人時把一包雞骨頭扔進池塘裡，然後扭頭就跑，卻沒料到自己早已被房頂上的某人注意，做壞事被人家看了個全程。

“站住。”

沈欽欽頓時僵住，抬頭便見一個身穿鐵甲的少年站在房上，腰上掛著刀，正是從京城而來，負責護送秀女的侍衛。

看他的氣質不像是普通小兵，沈欽欽暗道不好，卻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付。

“小女子盤江宋春櫻，見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