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沈欽欽的容貌一閃而過,蕭睿心中大駭,然製止無妄,親眼看著一支箭射到她的肩膀。
他推開弓箭手,一時間分不清是否自己眼花了,大喝道:“抓活的!”
此時,沈欽欽從牆上跌落,肩膀受傷使她摔得很慘,險些站不起來,忽然出現一隻手扶住了她。
“得罪。”
崔文強帶著沈欽欽逃離衙門,砍斷一大截外露的箭,給她披上披風,然後混入人群,最終上了一輛馬車。
肩上疼痛逐漸變得清晰,沈欽欽疼地臉色發白,但她沒有質問對方為何這麼多天不來救自己,因為她自覺差點使千金閣暴露,被抓也是自找的,他能及時出現把自己救出來已經很感激了。
崔文強並不知沈欽欽心中所想。
其實那晚他可以帶沈欽欽離開,隻是不想冒險被蕭睿發現,毫不猶豫選擇拋下沈欽欽,這幾日他也一直在衙門暗中觀察,希望她能靠自己離開,今日見她受傷又隻差最後一步才不得已出手。
崔文強不覺得自己和沈欽欽有誰做錯了,也沒有與人交好的想法,更彆提解釋,沉默才是他的常態。
沈欽欽也清楚崔文強話不多,沒有多想,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言,意外地沒有尷尬和嫌隙。
與此同時,衙門亂成了一片。
蕭睿回到房間,竟有些茫然,他叫來自己親信卓羽,說出自己今日所見。
“我好像看到阿卿了……我真的見到阿卿了。”
卓羽驚訝,“會不會是將軍看錯了,沈姑娘怎麼會出現在衙門呢?”
蕭睿沉默片刻,他也覺得可能是自己日夜之思導致眼花了,如果阿卿能來衙門,肯定早已聯係沈家,他定也會得到消息。
可記憶告訴他,他的確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讓今日報信的小廝來見我,還有距離院牆最近的弓箭手。”
卓羽知道自家將軍對沈姑娘的執著,隻能領命,迅速將人帶來。
蕭睿拿出一張畫像質問幾人,“你們可見過此人?”
幾人仔細端詳,小廝第一個指出來,“這不就是逃犯嘛,小人今日看到的就是她!”
緊接著其餘幾人也表示站在牆上之人就是畫像中人。
蕭睿聞言看了眼滿臉震驚的卓羽,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拿著畫像的手因為太過激動而微微顫抖,他極力穩住情緒,將幾人打發走。
“此人不是逃犯,你們出去叫大家拿了宋春櫻的畫像繼續尋人。”
幾人領命離去。
“卓羽!”
卓羽立刻明白,“將軍放心,屬下這就帶上信得過的弟兄去找人,一定找到沈姑娘,還請將軍按時護送秀女上路。”
“不。”蕭睿堅定拒絕,“我答應走這一趟就是為了找阿卿,既然阿卿就在錦州,無論如何我也要親自帶她回家,給我留下五人即刻,你帶其餘人護送秀女。”
卓羽目露擔心,“可是。”
“沒有可是,此事後果我一人承擔,你隻需按照我說的做,這是軍令。”
軍令如命,卓羽無可奈何,隻能道:“那屬下先幫將軍遮掩,還望將軍儘快找到沈姑娘與大家會合,最遲半月時間,否則被皇上知曉,後果不是您一人能夠承擔。”
蕭睿點頭,“我自有分寸。”
*
錦州賭坊,喻修琳正在和黎徵一室喝茶,他喝茶,黎徵數錢。
“我還以為你也有失算的時候,選秀之事曆來少有差錯,竟也被你算到了,該不會是你派人去的吧?死那幾位官小姐,我可擺平不來。”
喻修琳嘴裡說著擺不平,麵上可無半點忌憚,好似就算黎徵真的派人刺殺,他也不會怪罪。
黎徵提筆記下這次賭秀贏下的銀兩數目,完後才看向喻修琳,挑眉道:“閣主同意接下宋家任務已是插手選秀之事,既然要玩自是要玩大的,這些銀子才不枉擔這些風險,不過玩大和玩命還是有區彆的,我可不玩命,不過是提前得了些消息。”
喻修琳吹了吹漂浮的茶沫子,饒有興致道:“什麼消息?”
黎徵道:“三皇子剿匪有功,得皇上褒獎,五皇子氣急敗壞,打算揭露其真麵目,正好赴錦州選秀女的官員有幾位是三皇子一派,而死於刺殺的官小姐當中,便有兩姓是三皇子想拉攏尚未成的官員同族。”
“原來如此。”喻修琳點點頭,似乎已被滿足了好奇,對此消息背後的意義並無探究之意。
黎徵見此,嘴角微提,狀似隨口一提道:“此事能成還多虧文強實時傳遞消息,這小子從來都隻接賺錢的任務,倒是害苦了跟她同組的兩位姑娘,聽說有一人被官兵當逆賊抓起來,差點喪命。”
喻修琳喝茶動作一頓,以他對黎徵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種隨意和你聊家常的性子,三句話裡有兩句含有深意,還一句是輔助。
這話什麼意思,有姑娘因為文強差點喪命,還值得他去關注……
喻修琳看了黎徵一會兒,見他又埋頭於賬本,便扔下茶杯,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