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知府如及時雨般帶著援兵出現,人數是六皇子一方的數倍,還有數十弓箭手準備就緒,隨時能夠將他們射穿。
六皇子臉色驟變,立馬給心腹魏嚴使眼色,後者了然,大喝一聲。
“兄弟們,今日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被誅九族了,跟他們拚了!”
六皇子的人自然清楚自己做的這些事夠被殺一百回,聽大哥一喊,全都麵色狠絕,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隻能拚了。
“殺——”
雙方人馬廝殺起來,魏嚴趁機護著六皇子突圍出去,可惜鄭知府一方人早有警惕,他們還沒跑多遠就被抓住了。
鄭知府並不知道六皇子身份,自然沒有絲毫客氣,加上黎徵差點折在這,要不是事關重大,他恨不得當場將人殺了給黎徵出氣。
六皇子根本沒機會說話就被堵住嘴帶走,送入牢房後更是沒好待遇。
鄭知府怕黎徵不滿意,先寫了折子上報此事,皇上知隻限於有人私藏硝礦、殘害朝廷命官,更是震怒,直接下命立刻將人送到大理寺審理。
鄭知府早知會如此,後來得知六皇子身份更是無比慶幸自己沒有碰這個燙手山芋。
話說回來,這頭六皇子一夥人當晚全部被抓,硝礦也被官府接手,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直到第二日,終於有人發現蕭睿失蹤了。
“趙陽說他見過蕭將軍,可他已經被黎大人……”
“那趙陽是奸細,說的話可不能信。”
“要我說也不是空穴來風,按理說咱們的動靜也不小,若是蕭將軍沒出事,肯定會發現,沒道理不露麵。”
“難道說蕭將軍已經……”
“不可能,你們不要胡說八道,我們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無論眾人如何猜測,蕭睿身為朝廷命官,又是奉皇命出來辦差,他的失蹤並非小事。
鄭知府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便派出三分之一的人手尋找其下落,要求三日之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百來人緊鑼密鼓地開始翻山越嶺搜索蹤跡,卻不知蕭睿早已不在山裡。
*
南通城郊外一座莊園內,蕭睿被安排在一個莊戶人家,身上的傷已被包紮好,衣服也換了乾淨。
他醒來後茫然了一會兒,接著猛地起身,不料後腰傳來鑽心的疼痛,他身子歪倒,疼出冷汗,目光卻警惕地觀察四周。
就在此時,一名十六七歲、長相清秀的少女推門而入,手裡端著藥碗,見到蕭睿不善的神色當即停住腳步,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蕭公子,你醒了,我來給你送藥。”
蕭睿目光銳利,“你認得我?”
少女搖頭,“是徐大夫帶你來的,你昏迷了兩天兩夜……”
蕭睿想起趙陽刺傷自己後又對六皇子謊稱自己已死,明白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要自己的命,不禁心裡一沉。
趙陽不是六皇子的人,難道是徐徐高的人?徐徐高是何身份,又為何設計擄走他呢?
不是蕭睿妄自菲薄,他一個沒有實權的武將,家族也沒多少兵權,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值得彆人大費周章的。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得知他醒來,徐徐高過來給他換了一次藥,還未等他打探什麼,趙陽便出現在他眼前。
“蕭將軍先彆生氣,你應該很清楚,我若想要你命,你便活不到今日。”
蕭睿明白他所說沒錯,但也改變不了他被人耍的事實。
陰沉的目光劃過二人,問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趙陽抱臂靠在窗台,姿態慵懶從容,與之前判若兩人,淡聲道:“不準再打擾欽欽。”
蕭睿目光猛地瞪大,望著眼前的男人似曾相識的身形,終於反應過來,他是那晚帶走沈欽欽的人。
接著目光一沉,“將她從大牢救出來的也是你?”
趙陽挑挑眉,沒有否認。
“嗬。”蕭睿好似突然明白了什麼,“你用了火藥,想必與此處硝礦也脫不了乾係,你算計我,說是為了阿卿,實則是想通過我脫罪吧。”
趙陽嘖了一聲,很沒耐心道:“老子可不是來征求你意見的,無非是嫌殺了官員後事麻煩……不過我可提醒你,六皇子已被捉拿,昨日便啟程入京,而你恰巧在此時失蹤,才是有畏罪潛逃之嫌,加上你在南通這段時間用私兵所做之事。”
趙陽嗤笑一聲,嘲諷道:“你覺得皇帝會相信你年少無知,感情用事,還是會將罪責推到你身上,來保全他自己的兒子?”
皇家臉色何其重要,蕭睿作為朝廷官員豈會不知?蕭家本就沒落了,皇上要除掉蕭家並非難事。
趙陽這般從容,定是算準了他不會為一女子置整個家族不顧。
趙陽臉色微白,眼睛死死盯著趙陽,有不甘,憤怒,猜疑,最終化為深深地無力。
“你如此清楚朝廷局勢,將六皇子與諸位官員玩弄於股掌之間,想來身份不一般,你能為阿卿做這些,想來對她很是喜歡……我隻想問你,今日我鬥不過你得不到阿卿,將來你若落得同樣境地,可會後悔?”
蕭睿目光不錯地盯著趙陽,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也許自己認得眼前這個化名趙陽的人。
隻要他認得,將來定有機會得知阿卿下落,到時他定報今日受人擺布之仇,奪回阿卿。
趙陽卻沒給他深究身份的機會,冷淡道:“明日帶著你的人回京城去,若再糾纏,我不會再客氣。”
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徐徐高撓撓頭,也跟著出去了。
蕭睿坐在床上,垂眸掩住所有情緒,隻身側拳頭攥的越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