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死死地盯著院門,隻待那人放鬆警惕之後直接強行突進,畢竟多拖久一點危險就更大一些。
“早讓你挑好非不聽,現在才來……”渾身酒氣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情不願地拉開院門,見是一個麵生的姑娘時遲疑了一下,剛想開口質疑,轉頭就被匕首壓上了脖頸。
“女俠饒命啊!我我我……”中年男人的宿醉直接被嚇清醒了,剛打算扯著嗓子喊救命,寧昭意就把刀尖又往脖頸裡送了送,“安靜點,”寧昭意把婦人往地上一扔,“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中年男人嚇得哆哆嗦嗦,看了幾眼才確認下來,忙不迭地坦白:
“記得記得,這婦人今日剛送過來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咱家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人要走了,還開出了好幾兩金子的高價,後來的事兒我就不知道了!”
他急著擺脫那把刀,倒是不像撒謊的樣子。
“那個買家,”沈聽風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性,“你還有印象嗎?”
“有有有,是個蒙麵的男的,聲音聽上去倒是年紀不大”還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對這個神秘的買家倒是有點印象,
“上來就問有沒有被強行送來的姑娘,也沒挑什麼的,直接領了人就走了。”
線索到這又斷了。
“先把這群人都帶回去。”沈聽風轉頭吩咐下屬,“既然現在已經封城,想來那一行人也走不遠。”
這是打算賭那人買下這姑娘,是為了什麼必須要出城的目的了。
沈聽風不知道怎麼和寧昭意開口,如果那個可怕猜測正確的話,那姑娘八成是活不長了。
上一世瘟疫忽然在中原大地上蔓延開來,官家最後亡羊補牢徹查卷宗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地下組織。
奇怪的是,明明是牙棚,所謂的“貨物”卻在短短幾天裡被不同的人出高價收了個乾淨,要求很簡單,都是盯著身世淒苦的農家女。
買主無一例外地是蒙麵的,這在往日其實也是常見,這畢竟算不得什麼光彩的事。
但是人牙子說他們出手實在是太闊綽了,而且和一般的買家不同,完全不在意姿色價格,唯一要求的就是出貨速度。
實在是太可疑了,大理寺查了半天也查出什麼名堂來,後來還是某個新上任的官員去調查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
每個村子裡第一個出現症狀的村民家裡都有一個共同點,單身漢不久前都曾經花錢從人牙子那裡買過一個媳婦。
買回來之後不足三月,她們就會染上瘟疫,連帶著那個村子迅速向四麵擴散開去。
由於知情人幾乎已經病死了大半,此事也就成了多年懸案。
眼下看來,倒是很像當時那批人的作風,現在隻能先強製封城,起碼能查一個是一個。
此時寧昭意心中也泛起了疑慮,但確實也沒什麼線索,隻能先按下救人的心,儘早把這對賭鬼夫婦的案子處理了才是正道。
不覺間就到了集市岔路口。
卻和往日的路人行色匆匆不同,遠遠地就看見街上停了一輛豪華的馬車,還有一群閒人吵吵嚷嚷。
見護衛快要攔不住吃瓜群眾,寧昭意快步走上前去,想要了解事情的始末。
站在車頂上的男子寧昭意倒是沒見過,他此時正揮舞著手中的一卷帛書,朗聲道:
“大家請看,這尹家三小姐原是早與我有婚約的,本來禮數周全即將完婚,可現在這尹家收了一箱箱的聘禮,卻鬨著要退婚,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哎喲,尹家這事兒做的是不厚道,”一旁看戲的婦人們互相咬耳朵起哄,“哪有收了禮不嫁姑娘的道理!”
合著是李尚書那邊的小輩沒攀上尹家的榮華富貴,追過來砸場子了。
環視一周果然看見了正看熱鬨看得開心的尹薑,寧昭意更覺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