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卻不合時宜地在想,前世的太子殿下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需要學習這麼奇妙的技能。
皇家的私塾應該不會教這個吧,不然也太全麵了一點。
正當思緒飄遠時,這邊的會長也總算推開了朱漆雕花的大門,剛準備進去就被灰塵撲了滿臉。
看來確實是很久沒人租下這間店麵了,就算價格再高也不合常理啊,難道整個煙州找不出一個有錢人嗎?
或許是寧昭意探究疑問的目光有如實質,一旁的會長深呼了好幾口氣給自己做足了心裡建設,才囁囁嚅嚅的說道:
“這裡原本是個不錯的酒樓,可是前兩年酒客耍了酒瘋在這見了血,後來的老板來不久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意外死亡,”
說到這裡會長小心看了一眼眼前少女的表情,見她已經恢複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慌忙低下頭,
“有人說是鬼魂作祟,還說見到了早已死去的女人的哭聲,就……久而久之就沒人敢租了。”
會長把頭埋得越來越低,這次也是在重複之前的流程。
每次有主顧看上這一家店鋪的時候他總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將一切和盤托出。
結果往往是,原本還笑逐顏開的好說話的肥羊一瞬間變了臉色。
個個都念叨著晦氣,說著自己命不夠硬,可不敢和這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厲鬼碰一碰,然後轉頭就去找他的對家商會介紹店鋪了。
寧昭意慶幸自己多問了一句,不然遲早要被坑上黃泉路都不知道死因。
不過看上去這個所謂的會長還算有著半兩良心,要是她真的一無所知的開張,那個在背後搗鬼的家夥搞不好會累及無辜,那可就是罪過了。
數數時間,已經快到畫舫宴開始了,寧昭意乾脆利落地掏出一遝銀票,
“這裡是定金,勞煩您找幾個夥計把這上上下下全打掃一遍,最好明天就能收工的那種。”
她沒管會長仿佛被餡餅砸中的呆愣神情,繼續掏了個字條遞給他。
“品茗書局”幾個字寫的飛龍舞鳳,一看就是出自沈聽風手筆。
“順便幫我做塊牌匾,要最好的工匠,最好是明麵上說做完這塊就退隱的那種大師。”
會長呆若木雞,隻能目送少女急急忙忙遠去,不禁開始擔心京城人民普遍的精神狀態:
她一定是沒聽懂我在說這間鋪子天天鬨鬼,還是明天再解釋一遍好了。
就算寧昭意跑的再快,也抵不過煙州人民對這等娛樂活動的熱情。
整個洛沁河已經圍滿了人,場景不亞於狀元回鄉時萬人空巷的盛景。
好在她手中拿到的是頂級嘉賓的資格,自有錦衣女子來接應她上畫舫。
寧昭意迎著岸邊人豔羨嫉妒的灼灼目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還很拉仇恨地朝人潮揮了揮手。
果不其然激怒了不少急脾氣的人,還有人因為過於投入地想靠近點表示不滿,一個沒抓穩就“噗通”落入了水中,周圍人又是一陣忙亂把他拽上來。
“這位小姐,演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先入座如何?”身後的錦衣女子依舊是公式化的冷淡聲音,好像完全沒看到眼前的鬨劇。
看彆人出糗倒也不太有趣,寧昭意點點頭,還是鳶尾姑娘的箏曲獨奏比較重要。
想想演奏結束後還能邀請這位名動煙州的大美人一同遊湖,要是運氣好沒準還能給書局在煙州招個頂級門麵。
月華如水,澄江似練。
樂聲順著很遠很遠的夜空飄過來,帶著江南的柔柔音色,似溺死人的無邊春雨;
又澎湃似滔滔江河,混著夏日的潮水漲落;
最後落到家中水壇,在荷葉邊輕輕一點,撞開一片弱弱的漣漪。
不愧是煙州第一絕,寧昭意感覺心臟都隨之起起伏伏。
看來這個門麵她要勢在必得了。
這位鳶尾姑娘的業務能力未免太強了一點,要是能變成每月一次的保留節目,那品茗書局何愁打不開煙州市場呢。
“寧小姐,鳶尾有幸能夠陪同您一同遊湖,”眼前的女子裹一身水芙色長裙,笑起來好似春日芍藥,衝寧昭意欠了欠身子。
開口就是江南的溫軟調子:“拱橋那頭或許還在放燈,寧小姐有雅興去親手做一個嗎?”
有,必須有,難得的機會和美人一同放蓮燈,門麵的事情等到之後再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