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瘟疫的特殊時期,各家各戶都門窗緊閉,一片蕭瑟。
一行人沒走幾步,就下意識的劃分開來,尤其是心懷鬼胎的幾位元老,恨不得趕緊縮到隊伍後麵去,脫離大部隊來商討商討自己的私心。
寧昭意哪能讓他們如願。
一看隊伍散了就停下腳步,嘴上笑眯眯地說著長輩先行,實際上步子卡的可準了,絕對不給他們脫離部隊的機會。
誓要讓所有人當麵看著這李老家侵吞土地之事,當麵讓他下不來台。
越靠近要去的田地,這李老越來越慌了步調。
彆人不清楚,他自個兒吞了多少地,心裡還是有數的。
要是真的到了田間地頭,被眼前這小丫頭當麵揭穿,他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李老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左顧右盼地試圖尋找救兵。
無奈除了飛過的幾隻烏鴉,並沒有任何能夠改變他命運的轉機。
原本對李老是否侵吞土地還持懷疑態度的幾人也開始嘀嘀咕咕。
李老一開始還在虛張聲勢,直到越來越接近所謂的“自家田地”,他幾乎是走幾步就要用袖子拭去額頭上的汗水,還在垂死掙紮,心道這小丫頭哪來的本事敢和自己叫板,八成也是虛張聲勢。
就看誰更敢演了。
寧昭意此時打量著越走越慢的一群人,此時才算是真正安下心來。
看來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不枉她來的時候一路觀察,現在可算有了用武之地。
不遠處是蔫了的莊稼,早就野草茂盛無人看管。
少女就在這裡停下腳步,眾人也不明所以停下來。
寧昭意施施然轉身道:
“這前麵可就是李老您家的土地了,占著最好的地段卻仍有它變成荒野,不知山神大人可知此事?”
“這……不過是近來少雨,你一個外鄉人勿要亂說!”李老精神高度緊張,生怕下一秒寧昭意就打算給他定罪收地。
“您誤會了,收成一事本就和天時相關,我豈敢苛責。”
“隻不過這土地範圍實在過於廣大,今日天氣晴好,不如重新丈量一次?”
少女笑得明媚。
一旁的沈聽風也順勢舉起手中的冊子,作勢就要開始測量,重做魚鱗圖。
“兩位,這可使不得啊,眼下瘟疫橫行,要是再測出田地分配不均,隻怕是人心惶惶,再無寧日了。”
村長轉頭看了一眼李老,那個不爭氣的幾乎隻會罵罵咧咧,到如今連個辯解的話都不會說。
他作為一村之長,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平定瘟疫,早日送走這兩尊大佛才行。
寧昭意見一眾元老做賊心虛,很滿意自己嚇唬的程度。
少女隨手拈了一株野花,一瓣一瓣地在手中揉碎,語氣悠揚道:“剛好大家都在,我們來談談要緊事。”
瘟疫的源頭是被綁架的女子身上帶著燕國特製的殘毒,必須儘快找到罪魁禍首,才能避免這次災難繼續擴散。
“啊呸,你倒是說的輕巧,那人牙子早就跑了,我們上哪兒找人去?!”陳五等了半天,見終於找到了懟她的機會,啐了口唾沫連忙喊道。
寧昭意懶得理他,和村長輕聲道了紫葉碎失竊的事。
這紫葉碎有價無市,可是聖上賜下來的寶物之一,也是靈藥回霞丹的本體藥材。
“此事可不像小毛賊的手筆。”
寧昭意對聰明人向來話隻說三分。
果不其然,村長聽完若有所思。
再聯係了一番陳五近日來咋咋呼呼,非說自家兒子病重,要寧昭意去瞧瞧的反常行為。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黎雪鬆此時倒是一點就透,明白了要從陳五那裡來作為突破口,當下也不再端著架子,趁著眾人的麵就打算把陳五就地審問清楚。
麵對著鐵證如山,陳五再也沒了之前耀武揚威的氣焰,隻好一個勁兒的辯駁自己是被迫的:“我的兒子還在他們手裡啊,我能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