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了,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高考,雖說和高一沒多大的關係但老馮還是在班裡慷慨激昂的演講。
大抵是用了很多文人雅句的原因所以沒有讓老馮的口音所乾擾。
老馮講了很多,意思大概就是珍惜時間抓緊學習努力奮鬥現在開始學習還來得及什麼的。
說實話還是小瞧了他了,好好的一句“堅持就是力量”說出來讓人聽到的是“堅持就是你娘”。
“就讓我們珍惜當下,做好每一件事學好每一個知識點。我相信,兩年後的高考我們一定能上一個理想的大學和一個理想的成績!”老馮起手就是一個讓眾多學生都背的滾瓜爛熟的演講。
“我看是活在當下,睡好每一個覺吃好每一頓飯。就這話我從初一聽到現在耳朵都起繭子了”
張帆低頭吐槽幾句,聲音不大但還是被老馮聽到了
“彭!”
馮邵剛把書摔到講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張帆!你沒話說了是吧”“你要是實在閒的出去把咱班垃圾倒了!”老馮動人心魄的演講詞受到打壓當然是很不爽。
張帆吃了癟,不情不願的帶著垃圾桶從後麵走了出去
老馮等他出去後也是繼續慷慨激昂的給班裡人灌雞湯。
旁邊江吟用胳膊肘搗了搗葉瀾風
隨後趴在桌子上以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嘿這不錯哈,還安排了反麵教材。”
葉瀾風聽後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抹笑,緊接著低頭和江吟的頭保持同一水平
“不知道老馮掏了多少錢的演出費,不然我也能上”
“那你得演好點,說不定能多給點小費。”
“那我分你一半”
“這麼好?”
“必須的,咱倆的關係是金錢所能比擬的嗎”
……
[如果可以,我想把所有的錢都交給你]
今天是周一,上完第一節課就要下去在操場開晨會。
全校1000多人規規矩矩站在操場上聽著校長講話。
張帆這人打小就附帶著一股不太聰明的氣息,和葉瀾風也算是認識四年了,這四年裡他就是大家公認的顯眼包。
總說酷斃的大哥旁邊準有一個逗比,葉瀾風是大哥那他就是那個逗比。
已經在操場站了十來分鐘了,說實話是真的不理解這個學校的校長在長篇大論的演講詞裡說不出一句重點的。
再過十來分鐘身邊是一句接著一句的埋怨聲,時不時的有人飆一句臟話
“媽了個逼的,叨逼叨的煩死了”
江吟站在葉瀾風旁邊倒是出奇的安靜,放在平常江吟已經是抓著旁邊的人聊八卦了。
葉瀾風覺得有些不對勁,往身旁瞄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異常。再看一眼頓時感覺到一陣無語。
(虧我還擔心這小子,合計擱這聽歌呢)
江吟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耳旁的碎發剛好擋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葉瀾風也是發現江吟的頭發有些太長了,一個冬天沒理發已經有點遮住眼睛了。
台子上也傳來校長說起理發的事情,還臨時通知下午放半天假讓學生去把頭發剪短點。
“下午一起走吧,步行街就有幾家店”葉瀾風小聲問
還沒等江吟說話張帆的聲音已經傳來。
眼神看向張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換的位置,站在葉瀾風前麵脖子向後伸的跟個鴕鳥似的。
“哎哎哎,你倆要去理發是吧,我也去帶我一個。”張帆說
“可以啊”江吟回答
葉瀾風在心底咒罵張帆是個跟屁蟲,他本想拒絕但江吟開了口他也沒再說什麼。
前麵的鴕鳥還吧啦吧啦的說要理什麼發型,葉瀾風準備張口說話。眼睛一瞥,老馮從上麵下來了。
葉瀾風趕緊向江吟示意
倆人的反應很快,江吟摘下耳機塞進褲兜動作一氣嗬成。
結果可想而知,老馮下來朝著沒來得及回頭的張帆屁股上就是一腳。
也是因為校長還在講話太也沒過多停留,打了個警告又回了班級前麵,危機也是很快解除。
結局就是張帆捂著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出校門。
“不是吧巾哥,一腳能有這麼大威力?”走在張帆跟前的魏東說道
“我他媽咋知道那老登穿的皮鞋啊,還他媽是個尖頭的”
張帆說著,然後看到什麼愣在原地,一臉做了虧心事的表情。
順著眼神望去,阻攔校園的欄杆內是一雙淩厲的眼睛。眼神裡透露出“你死”的馮邵剛
“嗨~”
張帆這個腦抽的玩意兒不說老師好,張嘴一句嗨
老馮沒回答,這師生二人隔著欄杆你一眼我一眼的望著。
空氣幾乎是快冷到了極點,老馮突然換了一副嘴臉。
“過來過來,屁股不疼了吧”一臉慈眉善目的馮邵剛招呼他過去
張帆有些受寵若驚,屁顛兒屁顛兒的跑了過去
本想著接受關心的張帆,剛一上去馮邵剛脫下鞋就給了倆鞋底
“不疼了是吧,下次我弄了狼牙棒看你疼不疼!”
張帆顧不上疼的,邊求饒邊跑開“疼疼疼,錯了錯了”
葉瀾風倆人跟著魏東追在張帆身後邊跑邊笑。
後麵傳來同學的笑聲和馮邵剛的咒罵聲
剛才還關心張帆的魏東笑的最大聲,聽得出來是真兄弟
四月底的嵐陽柳樹已經發了芽,柳絮也開始飄揚。
去步行街的路上要穿過朝夕道,道路兩邊都是柳樹。特彆是這個時候,太陽光穿過縫隙照在路上,星星點點。
空氣中柳絮隨風遊蕩
“呸呸呸,柳絮飄我嘴裡了!”張帆說
“味道咋樣,鹹的甜的?”魏東問
張帆抓起地上了一團柳絮就要往魏東嘴裡塞
“榴蓮味的你要不要嘗嘗啊”
“彆了,您還是自己享用吧”
他倆在前麵嬉戲打鬨,葉瀾風兩人走在後麵,時不時身邊路過兩個學生。
一陣自行車打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瀾風往裡靠了靠,緊接著是一群騎著自行車的學生疾馳而過。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嬉戲、打鬨、鬥嘴、八卦,到處充滿著青春的氣息。
或許,這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模樣。
葉瀾風沉浸在這令人舒服的瞬間,同時也感覺到手腕上冰涼的觸感。
“給你”
葉瀾風低頭看了眼手腕,是一個柳枝編成的手環。
手環上沒有其他裝飾,隻是用柳條編的,沒有花沒有鮮豔的裝飾品。或許是給江吟帶了迷人的濾鏡的原因,一條普普通通的手環在葉瀾風眼裡也是價值連城的珠寶。
“全能小江”江吟撩了下額前的碎發。
走過朝夕道,班裡的同學也基本都分道揚鑣,隻剩下他們三人走在去步行街的路上。
沒有和理發師溝通細致的結果就是失去今年的優先擇偶權
‘微風碎蓋’一個誰剪誰酷的造型,一個再醜能醜到哪去的想法在理發師一剪刀一剪刀的操作下逐漸破滅,直到腦門上隻剩下“醜”字。
“啊~,我的頭發”整個步行街都回蕩起張帆的叫聲。
頭的上部是蓬鬆的帥氣造型,下部是…禿的。
遠看像靈芝,近看是個平頭菇。
微風碎蓋變鍋蓋,這足足可以讓一對恩愛的情侶走上資本主義道路。
老板也是架不住張帆的鬼哭狼嚎,眼睜睜看著門口的幾位顧客因為張帆這陣勢而徑直走過
“祖宗,你彆喊了行不行,我不要你錢了還不行嗎”
“這是錢的事兒嗎,你還我頭發”張帆說完直接坐在地上
一個204個月的嬰兒坐在地上嚎了半拉點,哭聲是越來越小,但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江吟看不下去了,開始勸說
“行了,你彆跟個小學生似的寸頭也好看不行剃寸頭”
張帆不樂意了,邊喘邊說:“小學生怎麼了,你不也從小學過來的嗎”
江吟也是被懟的閉了嘴沒再說話
老板站在旁邊一臉愧疚,他也是個老實人,內心想法寫在了臉上,時不時的朝葉瀾風這邊看來。
葉瀾風心情頓時底到了極致
“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