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施晴不想這時候跟她起衝突,但又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兩個人對峙兩秒,周兮岩狐疑地盯著她。
她突然覺得好笑,自己又沒做錯事情,有什麼可害怕的,沒準讓這個周經理知道趙亦空是什麼樣的人,還能讓她及時止損。
這時候周兮岩的手機響起,她接過手機,轉身去了窗戶那邊打電話。
慕施晴見她沒空理會自己,於是離開了電梯門口,進了總裁休息室裡關上了門。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喃喃道:“真是的,我乾什麼心虛?明明是那個趙亦空不仁不義。”
總裁休息室裡茶水咖啡機一應俱全,還有中央空調循環吹著冷氣,牆壁上的電視機正播放著佳星發布會上的現場直播。
慕施晴坐在沙發上看著林特助主持發布會,薛斟冥坐在台上的長桌前,和佳星科技的老總簽訂合同,乾淨修長的手指握著筆,在鏡頭特寫下寫出雋秀有力的名字。
他垂眸的時候,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掃出一片陰影,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俊臉,沒有一點瑕疵,漆黑如夜空的眸子冷漠堅定,嘴角微彎,周身散發著漠然疏離的氣場。
與之相比下的佳星科技老總已是中年油膩大叔的模樣,映襯著薛斟冥更加貴氣英俊的容顏,明日財經時報上他又會成為焦點,引來無數人的敬仰與愛慕。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如同夜空中最亮星子的人,卻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出現在像她這種隻能在無產基層混飯吃的人身邊,她依然覺得如同幻覺般不真實。
他與她的距離,本應該是他在熒幕中出現,而她在平凡瑣碎的生活裡偶爾在電視機上瞥見他才對。
可他如今就在她身邊,和他同進同出,甚至還會在他的彆墅過夜,這讓她有時會恍惚了,恍惚間以為他與她距離近在咫尺,而不是江河山川般遙遠。
可他們終究是有差距的,她必須認清這一點。
發布會結束之後,薛斟冥從會場出來,對身邊的林周齊說道:“怎麼現場布置了這麼多花?”
林周齊說:“這次會場是佳星科技主辦的,大概是知道老板你喜歡花,所以這次用了很多鮮花。”
“吩咐下去,以後咱們公司舉辦任何大小會場和活動,都不準有鮮花,可以用假花代替。”薛斟冥冷目凝眉地說。
他想起什麼又叮囑道:“今晚的晚宴是咱們主辦,不許宴會上有任何鮮花,若已經訂購,立刻撤銷。”
林周齊知道薛斟冥喜歡養花很多年,他還曾經參加過洛星市舉辦的君子蘭盛宴,他精心培育的君子蘭在花宴上得了一等獎,價值幾十萬的品種。
可前陣子薛斟冥卻莫名的讓他將庭院裡的花全部挪走了,送給了同樣喜歡養花的一位摯友,連公司裡的花植也全部被處理,而如今又讓宴會上沒有一株鮮花。
林周齊又剛得知慕施晴對花粉過敏,於是猜到幾分,笑道:“薛總是因為晚上要帶慕秘書參加宴會吧?”
薛斟冥斜睨他一眼,一副“知道了還多問”表情。
林周齊立刻閉上了嘴。
薛斟冥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慕施晴正坐在沙發上等他,他看見她的時候,眸色柔緩了幾分,說:“在這裡乾坐著很無聊吧?中午飯可訂了?”
“訂好了,是唐都會館。”慕施晴起身說。
唐都會館是需要提前三天訂的,慕施晴猜想他簽約完之後,心情應該是不錯,適合去這裡小酌怡情。
薛斟冥嘴角上揚,深色的眸子微眯起來,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會想去唐都會館?”
“我也是猜測的。”慕施晴笑著說,將提前衝泡好的咖啡遞給他,“薛總喝點咖啡吧,剛剛一直在講話。”
薛斟冥接過咖啡,喝了幾口,說:“我開車帶你去。”
他轉身對正在整理文件的林周齊說:“你回公司收個尾,就不必跟我們過去了。”
林周齊看了一眼慕施晴,忽然好像明白點什麼,笑嗬嗬的答應了。
薛斟冥安排完就離開了休息室,慕施晴隨著他一起進了電梯,她想起剛剛林周齊的目光,對薛斟冥說:“薛總,你應該帶著林特助,隻帶我一個人,是不是不太好?”
“他還有事情要回去處理,有什麼問題?”薛斟冥麵不改色地說。
“我不想被特殊待遇。”慕施晴又不是木頭人,怎麼會感覺不到薛斟冥對自己的額外照顧。
“但是我想。”薛斟冥再次抬眸的時候,目光裡沒有了如常的寒色,黑眸中閃爍著如夜幕下點燃的燭光,熠熠而動。
慕施晴被他灼灼的眸子看得定了神,心口莫名的發緊,隻見他向她靠近了兩步,寡聲道:“我想給你的,不僅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