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悸輕輕笑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重新端起水杯喝了起來,喝完後,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從昨天開始,你已經屬於我了。”
丹鬱一愣,再次猛地坐起來,一臉凶相地盯著餘悸看。
“彆用那種眼神看我,”餘悸並沒有看他,但似乎是能猜到丹鬱的反應,所以才這樣說的,還難得好心解釋了一下:“床頭放著的是你的檢測單,自己看。”
丹鬱記得這張檢測單,這是昨天的主治醫生給他的,可他當時一個字都認不出來。現在能認出上麵的字了,心境就開始不住地下沉。
這上麵說,他對餘悸的信息素產生了過度依賴,就算臨時標記的時間過了,他還是會極度渴望餘悸的信息素。
“這不可能!”
餘悸冷笑了一聲,走過來拎起自己的外衣,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隻留下一句帶著敷衍的冷漠話語:“試試看。”
在餘悸走後不久,禁閉區就有人找過來了。丹鬱知道餘悸或許擁有某種規則之外的特權,但他還是沒想到,上門來給他做工作的居然會是博士。
沒有人知道博士在軍事學院的學生眼裡是多麼令人拜服的存在。
可僅僅因為餘悸的一句話,博士就親自前來了。看來餘悸對整個人類基地的作用,比他想象中還要重要得多。對此,他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他是個分化出來的殘次品,努力大半生,最終還不如在床上取悅一個Alpha向導的貢獻來得大。
丹鬱在心境無止儘地下沉中始終保持著沉默。
在他的無聲抗拒中,是房間裡漸漸淡去的信息素,和這副身體對這份信息素洶湧而來的渴望。
博士已經走了很久,夜幕降臨。
房間裡已經聞不到餘悸的信息素味道了,而明知他身處怎樣的境地,餘悸還是沒有回來。這是一種報複,是那個小心眼的餘悸告誡他的“試試看。”
他從來沒這麼憎惡過一個人。
餘悸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在這片黑暗的天空下,另一個地方卻亮如白晝,熱鬨非凡,地點是軍事學院的露天訓練場,周邊的每一道台階上都坐滿了人,像開演唱會一樣,餘悸站在高處一個不怎麼起眼的位置,看向導們用精神力支起一片蛛網般的屏障。
他在這時抬眼看了看天空,地上的蛛網似乎和天上的光罩形成了一種呼應,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基地的向導會如此稀缺了。
“等您體內的精神力舒緩下來,能在長時間內保持平穩狀態了,可以每三個月參與一次小型實戰。那些實戰也是考察內容,希望您能控製住體內的精神力,彆一轉頭就給站在您背後的戰友一記致命傷害。”
餘悸聲音冷淡:“你之前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您是說,實戰?”
餘悸轉過頭:“我是說,我還具備攻擊能力這件事。”
博士往背後的欄杆靠了靠,眼睛裡倒映著發光的蛛網,故作輕鬆般笑了一下:“是禁閉區的封裝測試艙段數值顯示您可能無法承受這項測試,並不代表它不存在,那可是跟毒素與異種交手,在您的精神力穩定下來之前,我們不會冒任何風險。您也知道,您的精神力現在很躁動。”
餘悸也笑了一下:“有機會試試看。”
到時候就知道了。
他也想知道他能到哪種地步。
可當說出這句話之後,餘悸像是想起了什麼,笑意很快就壓下去了,轉身離開,那方向是軍事醫療大廈。博士看著他走遠的背影,難得的沒皺起眉頭。
但博士不知道的是,餘悸看似尊重丹鬱的做法,其實是有意為之的。他必須得打消博士的顧慮,讓禁閉區不再緊緊盯著他,所以他讓博士知道了丹鬱的存在。呈現在博士麵前的,是他曾經幫丹鬱疏導精神力時迫不得已做了個臨時標記,他在試圖幫丹鬱,但丹鬱非但不領情,還讓事態演化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為了不讓丹鬱繼續承受痛苦,所以才選擇了丹鬱,哪怕丹鬱是個等級如此之低的Omega。
這很奏效。博士似乎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餘悸喜歡這種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
但他希望丹鬱可以聽話一點,不要影響到他完成係統任務,如果丹鬱在白月光麵前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他的人設就會維持失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丹鬱現在成了一個變數。
但他知道怎麼讓人乖乖聽話,掌控與控製,是他的舒適區所在。他知道該怎麼做。
“你可能對我還不夠了解,那麼,我有必要跟你說明一下,其實我不太喜歡強迫彆人。所以,你要告訴我你是完全自願的,也要這樣告訴博士。”
餘悸好整以暇地站在床邊,把通訊器放在丹鬱麵前,聲音溫和,臉上也笑吟吟的,可說出的話卻威脅意味十足:“來,跟你的院長奶奶問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