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天,丹鬱像往常一樣上課、訓練,白虎哨兵還是老樣子,總是在訓練課上用很不禮貌的視線打量他,有時還會故意靠過來嗅兩口他身上淺淡到幾乎聞不出來的信息素味道,除此之外,就沒什麼特彆的了。
一整天下來,無事發生。
就好像餘悸昨天突然的出現,僅僅隻是出現了一下而已,那句讓他去彆墅的話也像是隨口一提,去或者不去,餘悸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又也許是因為原沐生的出現,看到了心愛的人,就把彆的不重要的事完全拋之於腦後了。在一直精心養護的珍貴花房麵前,當然不會去注意一朵長在角落裡不怎麼起眼的玫瑰。
哪怕那朵玫瑰已經到了該汲取養分的時候。
終身標記也是有好處的,就比如現在,他最多隻是很想念餘悸身上的信息素,有一點點心慌,沒了那種熬不下去的難受感了。
相較於以前,在初期症狀上的這一點改變,讓他產生了一種憑他自己就可以堅持下去,甚至可以嘗試不再攝取餘悸身上的信息素的錯覺。
時間再往後推一天。
那是一堂關於哨兵精神力控製的理論課,上課地點在一間很寬敞的階梯教室,軍事學院的課件在結束後都會發到通訊器上,他們不需要記筆記,所以教室裡不會有課桌,講台上也隻有一個巨大的光幕。
丹鬱在前排靠邊一點的位置坐下了。既然是哨兵精神力控製課程,那麼顧名思義,來上課的都是哨兵。所有哨兵裡,隻有丹鬱是個Omega,他要是不坐前排,很可能看不到課件。
在他坐下沒多久,就有人從教室那頭不遠萬裡走過來坐到了他的身邊,是那個叫聞祈的白虎哨兵。隨著身邊人的落座,教室裡響起了一陣吹口哨起哄的聲音。
所幸,就在這時,上理論的老師走了進來,教室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聞祈總是抓到點機會就湊過去跟丹鬱說話,說的話也總是不耐聽,也很不禮貌,像那種冒失的求歡者。每次聞祈說點什麼,丹鬱隔得大老遠都能聽見教室另一頭有哨兵在低笑。
如果不是在上課,他真的很想給聞祈兩腳。
但聞祈的搭訕從未停止,下課時,聞祈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張邀請函放在丹鬱手邊,說:“今天下午有個拍賣會,第一場是一些成色很不錯的玉石拍賣。”
說著點開了通訊器,投出一個屏幕,繼續說道:“看看喜歡哪個。隻要你跟我去,不管看上哪個,我都拍下來送你。”
丹鬱隨意看了一眼,彆開臉,說:“全部。”
聞祈怔了一怔,歪著嘴開始笑:“我承認你長得美,但你想得是不是也太美了?你以為你是誰啊?土包子,真是給臉不要臉。”
每次丹鬱無情拒絕,或者用超出他預估的方式回應,聞祈都覺得自己很沒麵子,隻能通過這樣的刻薄話來找回一點氣場。
總之又是一次不歡而散。
聞祈走的時候沒把邀請函收走,那張邀請函還在丹鬱手邊,他本來打算直接扔掉的,可伸向垃圾桶的時候,無意間瞥到上麵出現了“遏蘭”二字。
遏蘭家族是今天拍賣會的主辦方之一。
他頓了頓,抽回手,把這張邀請函給打開了,裡麵除了一張邀請函之外,還有拍賣會的介紹。這上麵說,拍賣會一共三場,第一場是玉石,第二場是珠寶,至於第三場,是更私密一些的跨區地產拍賣。
當他看到這些地產裡有個很熟悉的地段名字之後,他猛然一愣,急急打開通訊器,可他打了很多遍,通訊器那頭都處於斷線狀態。拍賣的時間就快開始了,可孤兒院不在主城,他沒有跨區的權限,他彆無他法,隻能急急跑去追聞祈。
“這裡不是家孤兒院嗎?為什麼這裡可以拍賣?!”
聞祈似笑非笑地接過來,看了又看,說道:“可能有了彆的規劃吧,產權是遏蘭家族的,他們家可不是做慈善的。”
丹鬱急得不行:“那裡麵的孩子和院長呢?”
聞祈看他急成這個樣子,感覺像是受到了某種重視,想要說點什麼,可腦袋空空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就在這時,聞祈身邊另一位看起來有些斯文的哨兵說道:“我剛才查了一下,嚴格上說,這並不是什麼孤兒院,隻是一個並不正規的收容所,裡麵的孩子不多,最有可能的是給他們安排領養家庭。不過,這種事情遏蘭家族肯定不會管,他們的去向取決於拍下這塊地段的新主人。”
聞祈聽懂了這話的意思,笑著說道:“也就是說,要是這新主人有點什麼奇怪的癖好,那這些孩子不就危險了?”
那位斯文哨兵壓了壓眉頭:“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那裡是七十九區。”
這些話聽得丹鬱心境幾乎跌倒了穀底,他就是從七十九區過來的,他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沒人比他更知道。丹鬱的反應落在聞祈眼裡,聞祈突然變得很好奇:“你問這些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