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 “想學嗎?我教你”(2 / 2)

晚上回家吃完飯,喬櫻想了想還是從去冰箱裡拿了盒草莓牛奶戳開倒進杯子裡用微波爐加熱後端過去敲了敲嶽硯祁的門。

從她和嶽硯祁一個學校念書開始,喬櫻就搬到了市區的君山墅。

嶽爺爺三兩天過來看看他們,大多數都是雲姨在這裡照顧他們的起居,每逢放假他們就回伴月山莊去。

宋既明來找嶽硯祁打遊戲,開門的是他。

他看了眼杯子,笑得賤兮兮:“妹妹你沒給哥哥我準備一杯啊?”

喬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抿抿嘴準備再去熱一杯給他。

“彆逗她。”

嶽硯祁也走過來了,他椅在門口,房間裡暖氣開得足,少年隻穿了件短袖站那,頭發有些亂,骨節分明的大掌上握著個psp打著旋,宋既明識趣的退回了房間讓他快點過來。

看了眼她端著的牛奶問:“怎麼了?”

喬櫻將牛奶遞過去,對上他的眼睛又指了指沙發上放著的書包。

嶽硯祁知道,是告訴他學校裡那些事謝謝他。

他接過牛奶,仰頭喝了一口,甜的發膩。

他上前一步逼近她,高挺的身影將她籠罩。喬櫻能夠聞見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青佛手柑香氣。

俯身衝著她額前薄薄的一層劉海吹了口氣,語氣聽不出什麼喜怒:“喬櫻,我是你哥。有什麼事兒彆瞞著我,我會幫你解決。”

說完後他直起身恢複了那副板正矜貴的模樣,好像剛剛流氓行勁的人不是他。

喬櫻下意識抬手揉了揉被吹過的額頭,有些癢,心裡劃過一些細細綿密涓流。

……

高一的第一個長假,嶽硯祁和喬櫻回了伴月山莊。

喬櫻很喜歡雲天湖後山的銀杏林,現在冬天,落葉歸根,葉子黃色,曬乾後是淡黃色。

早上下了層薄薄的雪,中午出了太陽曬得暖洋洋的。

喬櫻裹了厚厚的衣服拖著折疊的小凳子,背著畫板到後山來。

後山這裡建了座一進一出的小院子,裡麵存放了許多國樂和西洋樂器。

喬櫻選的位置正正好能透過小院的窗戶看到那架Heintzman的水晶鋼琴。

沒畫幾筆,耳邊就傳來了好聽的琴聲。

是貝多芬的《a小調巴加泰勒》,也是大家耳熟能詳的《致愛麗絲》。

他彈得輕鬆,遊刃有餘。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黑白琴鍵間翻飛跳躍,寬而挺直的脊背顯得如鬆如竹。

喬櫻靠著銀杏樹乾,將臉縮進毛絨絨圍巾裡傻樂。

嶽硯祁每個假期下午都會來琴房練琴,她是六年級那年發現的。

那天下午嶽家二房三房的人來伴月山莊見老爺子,她有些局促,覺得自己與那裡的其樂融融顯得格格不入就跑出來了。

無意間發現了這片銀杏林,她好玩的撿著掉落的好看銀杏葉片,過了一會耳朵邊就傳來了悠揚的琴聲。

她好奇的湊過去就看見少年穿著白色短袖端正坐在那架價值不菲的鋼琴前,指尖翻飛流淌出悠揚的琴聲。

十二歲的嶽硯祁轉頭就看見一顆趴在窗台的小腦袋,他招手:“過來。”

喬櫻躡踱著,腳尖在地上劃拉幾圈後慢吞吞的走進院子裡。

嶽硯祁看著她,少年的聲音剛剛變聲聲調還有些高:“想學嗎?我教你。”

喬櫻抿了抿嘴,慢慢的點了點頭。

於是,每個假期的午後都能聽到雲天湖畔的鋼琴聲,一遍流暢悠揚,一遍磕磕絆絆,風吹黃了樹葉又吹開了花朵,一年又一年。

再大一些,嶽硯祁學業開始繁重起來,不再有時間過來。

喬櫻還是會一個人過來,有時衝著雲天胡的碧波發呆,有時練嶽硯祁教過她的曲目。

這裡是他們的秘密基地,偶爾嶽硯祁來練琴,她就在院外的銀杏樹下看書畫畫。

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隔著一座小小的院落,各自有自己的世界。

有銀杏葉被拂過的冬風吹落,落在喬櫻還未風乾的水粉畫上,少年挺直的脊背像棵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