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硯祁的錄取通知書收到那天也是嶽硯祁18歲生日,秦楠女士及其隆重的早早買下了城郊的一處莊園給嶽硯祁做禮物,遣人悉心布置了半月又遍邀上京名流貴族替嶽硯祁慶生。
香檳交響樂,霓虹彌漫,漂亮金貴的小姐少爺穿梭,西裝革履珠光寶氣的上流名士推杯換盞,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上京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喬櫻穿著小洋裙並不習慣這種場合,黎家是國內最大的造星夢工廠幾乎壟斷了娛樂圈的這塊大蛋糕,也在邀約的行列。
黎夢妧跟在母親身邊四處打了招呼就過來找坐在花園角落裡吃蛋糕的喬櫻。
她親昵的挨著喬櫻坐下來:“你哥真牛掰,上京這些紈絝子弟裡有誰真能憑著本事考進上京大啊,更彆說他還是市理狀!”
喬櫻也為嶽硯祁驕傲,笑著喂了口小蛋糕給她。
黎夢妧吃了小口,湊近她小聲道:“我聽我媽說你哥家是不是要和謝家那位在一起啊?”
喬櫻心下一緊搖了搖頭,低著頭吃蛋糕什麼也沒表露出來。
黎夢妧還待繼續說下去,麵前就投下片陰影,喬櫻抬頭看過去,呼吸凝了一瞬而後嘴緊緊抿起來。
喬錦悅穿著黑絲絨小禮服,像隻驕傲的天鵝:“找你好久了,怎麼躲在角落裡,是嶽家對你不好嗎?”
她的話裡聽不出什麼關心的意思,隻等著喬櫻露出一點脆弱就狠狠踩上去將她擊得更加破碎。
喬櫻並不打算理她,站起身就打算帶著黎夢妧離開。
喬錦悅往前擋住她,挽著她的另一個女孩開口:“悅悅,這就是你那個不會說話的姐姐啊?”
“也算不上我姐,喬家早就不要她了。當初她嫌貧愛富選擇當一條養在嶽家的狗,人家可是攀上了高枝兒,我們家可要不起她。”
小小年紀說話卻尖酸刻薄,黎夢妧站在旁邊半點聽不下去:“你說你年紀不大,怎麼嘴這麼臭啊?吃大蒜沒漱口就出門啊。”
“你!”
喬錦悅見她是黎家那位無法無天的大小姐,手伸起來又用力放下。
她不能罵她還罵不了喬櫻嗎?!
她抱臂走向喬櫻,趾高氣昂:“你彆以為攀了高枝兒就一輩子在雲端了,嶽硯祁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和你一個喬家不要的人在一起。彆以為我看不出你那些心思,你以為纏著他就能嫁進嶽家了?沒了媽的人也配!”
說完就拉著小姐妹走了。
“誒!我說你個…”
黎夢妧擼了擼壓根兒不存在的袖子,上前就想攔住她開戰,喬櫻伸手拉住了她。她搖了搖頭。
黎夢妧看她這幅樣子,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額頭:“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啊,她都舞到你麵前來了。”
而後又忽然想起喬錦悅的話,湊近喬櫻小聲的問:“你…喜歡嶽硯祁啊?”喬櫻呼吸一窒。
妧妧…是不是也覺得她配不上嶽硯祁。
其實這麼些年來,意識到自己齟齬的心思起,喬櫻一直活在矛盾的反複糾結中。
八歲時選擇了嶽硯祁,隻是因為嶽硯祁對她好。那個所謂的家裡,疼愛她的母親已經死了,有的是虛與委蛇的繼母妹妹和壓根不關心她死活的父親,她不喜歡那裡。
她喜歡伴月山莊,嶽爺爺對她很好。
…嶽硯祁對她也很好。
至少在伴月山莊,喬櫻是個完整能擁有自己思想的正常人。
正常人都會覺得她配不上嶽硯祁的,她能理解黎夢妧,隻是有點難過。
喬櫻不知道怎麼回應她的問題,於是沉默的看著小洋裙蓬蓬的裙擺。
黎夢妧有些抱歉的聲音傳來:“抱歉啊,我都沒發現,剛開始和你說的你就當沒聽到,可能隻是我媽道聽途說。”
她信誓旦旦:
“以後你和祁神就是我誓死守護的cp!”
“你在我這就是最好的!”
喬櫻猛地抬頭看向她,少女笑盈盈的看向她,這時,好像漫天善意裹挾著和風細雨都落在喬櫻身上。
…
今天的宴會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表麵上是嶽硯祁的成人禮,實際上是讓圈內人見見這位嶽氏的掌權人,所以上京城裡能叫上號的人物都給足了麵子到了現場。
連嶽硯祁的父親也從海外飛回來了。
黎夢妧拉著喬櫻進了大廳,精心打扮的金貴小姐遍地都是。
嶽硯祁隨父親站在大廳正中的水晶燈吊下,滿身矜貴,舉止間滿是疏離有禮,叫人挑不出半點錯處來。
喬櫻並不是第一次看他穿西裝,斯德的校服中升旗要穿的那件就是西服,可也遠及不上今天的模樣。
合身的手工高定西裝,剪裁得當,愈發襯得他高山仰止,貴不可言。
那抹令人見之難忘的黑色與他白皙的膚色簡直相得益彰,醉人的燈光下,他清冷的眉眼越發像伯格瓦峰上高不可攀的雪。
他舉著香檳,頎長漂亮的五指托著杯身輕輕搖晃。
喬櫻隻覺得有些人天生就是令人望而卻步的。
他客氣的與周圍人交談,時不時牽一牽嘴角,謙和有禮。
有人帶著自己的女兒上前攀談,他也禮貌的應和。
黎夢妧帶著她在大廳的角落裡坐下,看看嶽硯祁又看看喬櫻:“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和祁神這麼般配。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配祁神才是最好的,站一起多養眼啊。”
喬櫻不待說話,就感覺腰間一涼,低頭一看,米白色的小洋裙從腰間蔓延出一大片紅色。
潑了紅酒的人臉上看不出一絲愧疚:“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都撞我酒杯上了。”
這的動靜不小,引來了一群人的目光。
大多數人看到是喬櫻,都抱臂站在一旁等著看笑話。
喬櫻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喬錦悅,她洋洋得意的衝她舉了舉手中的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