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春生並未去,而是邁步進了屋內徑直朝她走來。
他冷峻的模樣讓她當即想起前世對待犯人的狠戾,應雪枝放下刀具,往後退了幾步,“你要做什麼?”
看出她的抗拒,柳春生停下,她怕他?可為什麼?
柳春生斂下眸中思緒,從袖中取出一張素色帕子,來到她麵前。
“我幫你擦擦?”
應雪枝盯著他的手帕看了許久,這人竟然將他的私物給她用,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柳春生以為她是嫌棄這手帕,解釋道,“這帕子我每日都會用皂角清洗,你放心,乾淨的。”
如果可以,她想自己擦,可她滿手的番椒,擦不了,應雪枝閉上眼仰起小臉。
“你擦吧。”
她個子不高,即使仰頭也隻堪堪到柳春生的胸口,巴掌大的臉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柳春生眼下。
她仰頭閉眼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想歪,看著她尖尖的下巴,粉紅的唇瓣,柳春生隻覺喉嚨有絲莫名的癢意。
他半天沒動,應雪枝催他,“乾什麼呢?你倒是快些,我還有許多活兒沒做。”
柳春生左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見她掙紮,他一本正經道,“彆動,這樣好擦些。”
帕子柔軟的觸感傳來,應雪枝有些恍惚。
果真如他所說,帕子上沒有異味,隻有淡淡的皂角香,還有一絲屬於他身上的晨露味,讓她發暈。
他擦的仔細又認真,像是在小心嗬護著什麼。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應雪枝暗暗唾棄自己,柳春生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一切都是表象罷了。
“擦完了沒?”應雪枝不耐。
“馬上就好。”柳春生擦完她的額頭後,順便擦了擦她汗濕的鬢邊。
“可以了。”柳春生一點也不嫌棄地將手帕收進袖中。
應雪枝睜眼後恰好看到這一幕,她瞥過他的袖口,“那帕子你還是去洗洗罷,上麵有汗味。”
柳春生點頭應下,並沒放在心上,“可還需要做些什麼?”
應雪枝看了一圈,指指灶旁,“你去燒火,我弄飯菜。”
一時間,庖房內隻有柴火爆裂的劈啪聲,以及應雪枝切菜的聲音。
柳春生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漸漸入了迷。
她切菜的動作乾淨利落,菜案上的魚蝦河蟹處理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可她自小在村裡長大,哪有機會接觸這些,她瞞了他太多事。
正想著,院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春生啊,我與晚意可來叨擾你們了。”
柳春生回過神,對應雪枝道,“我先去看看。”
說完起身往外走去,李氏比他先一步打開門。
見到夏慕風,抹了胭脂的臉笑個不停,“來就來,你說還送什麼禮。”李氏雖這樣說,但眼神卻一直落在夏慕風手中的那道新鮮的鹿肉上。
李氏活了這麼久,可還從未吃過鹿肉,看那鹿肉如此鮮嫩,想必味道定然美極了。
接著李氏又注意到夏慕風身旁的女童,“喲,想必這就是令千金吧,長得可真好,走大娘帶你去吃好吃的。”說著就要往庖房那邊去。
李氏這話讓柳春生心中不適,他叫住李氏,“母親,帶晚意去堂屋吧,堂屋備著瓜果飴糖。”
夏晚意瞅著柳春生身上粘著的碎枝枯草,大聲道,“噫,春生哥哥身上好多灰啊,是去庖房幫雪枝姐姐了嗎?春生哥哥是讀書人,該認真念書才是,庖房那些小事,有雪枝姐姐就夠了。”
夏晚意這一打岔,李氏心中也不舒服,她不是沒察覺到近日柳春生對應雪枝過於上心,都忽略了她這當娘的,總不能當著他的麵說應雪枝的不好。
這鬼精靈的丫頭倒是說進她心坎兒裡了,李氏忙笑道,“這丫頭可真懂事。”
柳春生向一旁的夏慕風扯扯唇角,“先生見笑了。”
夏慕風拍拍他的肩,“無礙,無礙。”
“走吧,帶你們去堂屋。”這次是直接對李氏冷了臉。
李氏臉色半白不白的跟在幾人身後。
柳春生在堂屋與夏慕風閒談著,可夏晚意卻坐不住,偷溜到庖房。
應雪枝正翻炒著菜呢,背後猛地被人粗魯地撲上來,小腹結結實實撞到堅硬的灶台,疼得她立馬捂住小腹緩了緩。
還沒轉身看是怎麼回事,身後傳來夏晚意的聲音。
她像沒事人一樣,東瞅西看,“雪枝姐姐,你這是做的什麼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