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的手掌心正在等待回應。
無神悠真看著比他要小上一倍不止的手掌,悲哀的想到:
他離不開這個女人,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特彆的女人。
就算他真的和她割裂掉聯係,他還是會不斷地被回憶折磨。
就算他有忘掉記憶的辦法,但光是想到抹去記憶這件事他就很想結束掉自己。
漫長的人生沒有意義,是因為出現了她才變得有意義。
流浪街頭時他就已經是行屍走肉,被那位惡極的大人推著行動也是行屍走肉。
他的一生,心臟隻因為兩件事真正的悅動過。
一次是她年少時的溫情領養,一次是她多年相認後怒火中燒的囚困馴服。
很多事情都是不由自主,他自願為她赴死也是想結束掉內心的無力感。
她強大、自信、美麗,內心堅定,她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反觀他自己,他就是顆隨時代漂流的浮萍,能做的隻是活下去。
可他不想再隻是活下去,明明他擁有了重新再來的機會。
她給了他全新的生命、安定的環境,他想改變在她記憶中的自己。
北田奈惴惴不安地等待著。她猶豫道具裡的王者之心是否使用。
無神悠真的神情令她心有憐憫,可當下無神梓的問題亟待解決,她沒有時間慢慢等待他想通後才給她生機果實。
在她一籌莫展之時,粉色麵板突然在眼前展開。
「臣民:無神悠真」
「臣服值:100(+10)」
「怨恨值:0(-10000)」
「觸發契約條件,即將為您契約臣民。」
「契約成功的臣民將成為您最忠誠的助力。」
「契約原則:」
「1.不得違逆王。」
「2.不得背叛王。」
「3.一切屬於王。」
暗紅色流光拔地而起,它們纏|繞在無神悠真的周身遊|走,有幾縷直接鑽進他的眼睛,琥珀色瞳仁沾上墨汁一樣變得漆黑,隱隱又有紅芒閃現。
無神悠真在幾息間被拉進了一個無邊的黑色深淵。
他在裡麵回溯了一生的記憶。
最後,有道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問他是否願意一輩子效忠於王。
他幾乎瞬間就把王和北田奈聯想在一起。
光芒消散,他對上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透徹乾淨,讓他深深著迷。
「契約完成。」
粉色麵板迅速關閉,北田奈從上麵轉開注意力,視線微移。
她隱隱感應到一種奇怪的掌控感。這種掌控感帶給她毫無道理的自信心。
她自信眼前的男人將不再威脅到她,他必須聽命於她,她可以完全信任他。
“你做的?”無神悠真的嘴巴沒有動,但這句話直接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北田奈下意識出聲回應:“對。”
接著,她又出聲說:“給我生機果實。”
無神悠真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
對北田奈來說隻是幾息的時間,對他來說卻是經曆了過去一輩子的長久。
他手掌一翻,爽快地遞出生機果實。
“為什麼?”他忍不住問。
北田奈接過果實,靜了下回複說:“我隻想要生機果實,我不會強迫你再為我做什麼。”
這樣的回答讓她顯得非常薄情,但沒有辦法,她不能給他任何情感上的希望。
無神悠真心臟微微刺痛:“你真是個惡劣的女人。”
上一秒他還在慶幸他們之間有了新的羈絆,下一秒她卻毫不掩飾地告知,她的目的隻是為了彆人。
一如既往地肆意玩弄他的真心,左右他的心情。
但他已經不在乎了。
在那道聲音問他是否願意追隨王時,他堅定了存在的意義。
他要跟從心的聲音,追隨那道一直向往著的光。
那份堅定無關愛情,是懸崖邊上開出的信仰之花,向死而生。
“但我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情。”他斂下眸子。
身形魁岸的男人俯下身子,低頭親吻王的鞋麵。
他在對方訝異的注視下,忠誠宣誓:“你可以儘情使用我,我的一切都屬於你。”
驟雨停歇。
男人渾身濕透,淋到雨的頭發還在滴水。那張眉目分明、五官英氣的臉龐,即使是仰視時,也給人緊盯獵物般十足的壓迫感。
他真誠地展露笑顏,隱藏在唇瓣下的虎牙微露,看起來又乖又野。
“等等。”北田奈心臟狂跳。
她急忙抽出腳,倒退幾步,臉頰飛上羞恥感十足的紅暈,急促道:
“不對不對,我不需要你再為我做什麼。”
畫風突變太快,她亂了陣腳,慌忙之下直接催動係統的定位器,瞬間轉移到越前家中。
這次無神悠真反應很快,碰到她的衣角跟了過來。
他警惕地掃一眼房間設備,視線落在一扇門上,裡屋的人正好打開門出來。
是個陌生男人。他不由得握緊拳頭。
「其他-角色聲音:無神悠真-屏蔽」
北田奈發現無神悠真跟過來,第一時間讓他閉嘴,但很快她腦中浮現對方心中所想——
「他是誰?」「為什麼又冒出新的男人?」「……」
對方毫無隱私的心理活動,讓不斷接收到的北田奈有些心跳加速。
她清楚地意識到契約的力量。
契約之力能約束對方,這意味著容易暴躁的無神悠真,沒有她的許可,絕不可能再不管不顧地搞破壞。
她對這個男人,擁有了絕對的掌控權。
剛走出臥室的越前龍馬,看到北田奈的臉直接嚇一跳。
這個人,是他在布佩廣場上遇到的女人,當時他拉著她逃卻被拒絕,他也是因為想調查她才被特殊案件的部門盯上。
她會是極端組織的人嗎?她為什麼出現在他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