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則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他感覺頭很暈,似乎發過燒。
“喲,你醒啦?”
一個很清澈的聲音傳來,令則涵覺得這個聲音很好聽。
至少比孤兒院裡那口音混雜的地方要好聽得多。
一個黑發男子的形象映入他的眼瞳,雖然有些模糊,但是不影響他記住他的特征。
“口渴嗎?”
男子笑眯眯的給他遞過來一杯熱水。
他看著道三依舊一臉防備的盯著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把水杯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
“你是誰?”令則涵冷冷的說。
在孤兒院那段日子,已經讓他的內心對外界的一切築起了一座高牆,什麼東西都被防備在外,包裹善意。
男子從他的外套口袋裡抽出一張卡片,那是一張工作證。
“我是來這裡進行地質勘探的,我們公司要在這邊選一塊地來修建工廠。”
看著令則涵臉色依舊不太好,男子說明了自己是如何找到他的。
“當時我們其實都準備回去了,可是有個很重要的存儲卡找不到了,我們就分頭來找來著。”
“不過說來也好笑,我找到存儲卡了,可自己卻迷路了。”男子低頭自嘲一聲。
“然後山林裡下起了暴雨,這時我就看見你倒在了樹林裡。”
“說實話,當時看你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還以為鬨鬼了呢……”
“後來在路上攔下了一個路過的貨車,這裡不知道離市裡還有多遠,信號也不怎麼好,不過還好我還有點現金,現在隻有暫時住在當地的一個民宿。”
“對了,你身上的傷是在當地的一個小診所裡看的,衣服很臟,會影響你恢複,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給你換了。”
令則涵低頭看了看,身上確是已經換上新的棕色襯衫和牛仔褲,和男子身上衣服風格有點像。
“謝謝。”令則涵拿起旁邊的水一飲而儘。
看見這個小朋友終於放鬆了些,男子也鬆了口氣,又幫他續上了一杯。
“道三敬一……好奇怪的名字……你是櫻國人?”令則涵問道。
“哈哈,這個嘛……誰說華國人就不能取四個字的名字了?”男子笑了一聲。
令則涵隻是看著他。
“我沒有父母,這個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我一直認為三是萬物之始,而萬物總會歸一。”
令則涵不明白,隻能歪著頭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道三敬一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令則涵。”
“什麼?”
“我叫令則涵。”
這是個多雨的季節外麵依舊瓢潑大雨。
咚!咚!咚!
外麵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門後,隻見一個半禿的精瘦小老頭站在門口。
道三敬一:“老板?有什麼事嗎?”
小老頭眼睛四處瞟了一下,令則涵對他的這種眼神感覺很不舒服。
他感覺有那麼一瞬,小老頭在盯著他,就像獵人盯著獵物。
“加熱器壞了,給你們送點熱水。”說著,他把一個熱水壺遞給道三敬一。
道三敬一笑著收下了,收拾好後,坐在床上開始翻看從樓下拿來的書籍和報紙。
令則涵則起身想要看看那個店老板究竟在搞什麼鬼。
“你去哪?身上傷還沒好,最好不要亂跑。”道三敬一關心道。
令則涵沒回應他,隻是扯掉了自己身上的繃帶,露出了雪白的皮膚。
“在給我治療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吧?”
在被注射了藥劑之後,令則涵的身體早就和原來不一樣了,恢複的速度早已超越了常人。
“我下去找點吃的。”
還不等道三敬一說些什麼,令則涵便離開了房間。
道三敬一略感無奈,隻一瞬,表情已不複剛才的天然純良。
“現在的小朋友真是……”
……
這個小鎮位置偏僻,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產業,來的人少,這種季節本來應該是旅遊旺季,但民宿裡卻沒有幾個人。
令則涵悄悄的尾隨著店老板,對方也確實在給房間裡的客人送熱水。
至少在最後一個房間前是這樣。
整個民宿一共三層,令則涵他們在第二層。
當店老板提著水壺來到第三層最裡麵的那間時,沒有像對待其他客人那樣,把水壺遞給彆人,而是直接進入了房間。
沒有任何動靜,一切和之前一樣安靜。
過了一會兒,店老板從房間裡出來了,他身上多了一件棕色外套,但是還是能隱約看到脖頸和手腕處的血跡。
他想要逃走,卻不小心踹倒了身後的裝飾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