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潭影看著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沒聽見導演喊停,他還是硬著頭皮繼續演了下去。
他從包裡摸出女人的手機,用她的指紋解鎖,一點點翻著列表。
找到男友後撥通電話,對方接聽時還在甜蜜地喊著寶貝。
“你的寶貝現在在我手上,拿上五百萬現金到城北郊區樹林後麵的倉庫,你交錢,我放人。”
對方明顯慌亂起來,“你是誰?我憑什麼信你?”
他笑了一下,把手機拿到女人麵前,扯下她嘴上的膠布,女人一下就喊了出來,“彆聽他的,快報警!”
“怎麼樣?相信了嗎?”他拿著手機直起身,“勸你彆報警,我謀財,不害命。”
“你在那等著!彆傷害她!”
“哢——”導演朝他點頭,“可以啊,挺不錯的。”
林潭影走過來跟導演說了一下剛剛的事,“我剛剛愣了一下,為什麼沒喊停啊?”
導演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這不是你的設計嗎?我以為你是想表達他矛盾的心理呢。”
林潭影被噎住了,“啊……”
“不過反正是沒多大問題,你先回去休息吧。”
*
林潭影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他在演戲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段好像忘了很久的經曆。
記憶裡他也在廢舊倉庫裡,不過不同的是他才是被綁架的對象。
十幾年前他才在上初中,那天放學剛出校門拐去自家司機的路上就被人用沾了藥的抹布迷暈帶走,他迷迷糊糊地,明明差一點就能被看見了。
他被綁匪丟進倉庫裡,自己多多少少能猜到應該是父親在生意上得罪了哪些人。
果不其然,在剛被綁來的那天,幾個人就把他按在地上打,打累了幾人就丟他一個人在地上自生自滅。
通風□□進來的光被扇葉的轉動一次次割碎,又一次次落在地上蜷縮的林潭影身上。
那是那時他除了綁匪進出以外能看到的唯一的光,也是那時他唯一不想看到的光。
倉庫荒廢了不少年,地處偏僻,家裡人跟警察找了好幾天。
這幾天裡,林潭影沒吃過飯,每天隻有綁匪怕他餓死給的一口水。每次綁匪來的時候他沒醒著,對方就會踢他踹他或者把他扇醒,即使他醒來了也免不了一頓揍。
那時他也隻能祈禱綁匪快些累了,這樣他才能有休息的機會。
幾天後,父母帶著警察找到他。他隻記得昏迷前自己被帶上了救護車。
後來父母就完全對外界隱藏了自己的存在,綁架的事也隻剩下那個把人知道。
而他自己,也因為不願接受封藏了這段不堪的記憶。
“呼——”林潭影長舒一口氣,看起來並沒有受這段記憶影響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