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表白錯了人(修)(1 / 2)

薛雁此前擔心今日壽宴之上人太多,找不到和謝玉卿當麵說話的機會。聽說謝玉卿要見自己,頓時眉目含笑,嘴角微揚,連腳步不知不覺都輕快了許多,她讓福寶守在門外,自己則抱琴走進了院子。

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薛雁一想到自己將要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又覺心跳如擂鼓。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醞釀練習了數十遍想要對謝玉卿說的話,以求含蓄說出自己的心意,卻不會讓對方覺得尷尬突兀。

見到謝玉卿,她更是緊張得手心出汗,儘量讓自己顯得落落大方,福身行禮,“見……見過二表哥。”

“怎會是你?”謝玉卿眉頭微微一蹙,對清竹說道:“怎的將她帶來了。凝兒呢?”

薛雁即刻便明白了為何方才進院之時,他眉眼含笑,步伐急切,原來是書童清竹將她認錯成姐姐。

那原本被帶進這院中之人應該是姐姐,而謝玉卿要見的人也是姐姐。

薛雁覺得既窘迫又難受,“二表哥,是我沒問清楚。”

謝玉卿也覺得自己的言語有些失禮不妥,對薛雁作揖回禮,“實在抱歉,是清竹辦錯了差事。”

薛雁覺得心裡悶堵得慌,原本醞釀了許久的話,因謝玉卿冷漠的態度,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隻覺得心酸又難過,但想到她今日是帶著琴來賀壽的,想要報答謝玉卿四年前的恩情特地備下謝禮。

雖無法表明心意,但這禮物不能不送。

於是她再次鼓起勇氣,“二表哥,我想……”

而正在這時,有人將消息傳給了清竹,清竹上前對謝玉卿耳語了幾句,謝玉卿臉色一變,對薛雁道:“二表妹,我突然有急事需處理,還望二表妹見諒,便先告辭了!”

謝玉卿頭也不回,急切地離開了清宵院。

徒留薛雁一人在清宵院中。

連夜大雨之後,地麵有些淡淡的潮意,風夾著冰涼的雨水拂麵,臉側的發絲被雨水打濕,雨水順著臉頰滴落,她卻忘了躲在屋簷下避雨。

福寶見謝玉卿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前後呆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推門進了清宵院。

隻見二小姐神色落寞,一臉的頹然之色,便知二小姐並未成功。

“二小姐,咱們彆灰心,日子還長著呢,咱們往後還有機會。”

薛雁回過神來,腦中卻想著謝玉卿臨走時臉色看很難看,心想隻怕謝玉卿已然知道了姐姐被賜婚的消息,他應是此事感到傷心難過吧。心裡又不禁為他感到擔心。

“福寶,你將這琴交給嵐兒小姐,讓她轉交給二表哥吧。”

可惜她再也不能親眼看到謝玉卿收下禮物的喜悅,也沒有機會再聽他撫琴,甚至她連開口送禮物卻找不到機會。

福寶知薛雁因為謝玉卿的冷淡而心中難過,也不敢再多勸,怕惹得她更傷心,於是福寶抱著琴去尋謝玉卿的庶妹謝嵐兒。

薛雁又獨自在院中站了一會,隱約聽見從遠處飄來一陣憂傷的琴音,越聽越難過。

這清宵院本就偏遠寂靜,謝玉卿特地選在此處見薛凝,便是為了避嫌,而謝嵐兒知曉兄長要和薛凝在此處相會,特地將院子裡的丫鬟全都支了出去,空出了院子,好教二人借此機會互訴衷腸。

良久,薛雁走出院子,發現此處偏僻,離候府前院極遠,從前她未曾來過此處,這謝嵐兒本是庶女,在候府並不得寵,平日裡被謝玉卿照拂一二,她所在的這間院子甚是簡陋,竟連角燈也不見多點幾盞。

雨夜的天色比往日更加黑沉,此刻涼風夾著細雨迎麵撲來,原本低落的心情被雨淋得仿佛跌到了穀底,心情也再添幾分沮喪。

屋簷下懸掛的角燈暈出昏黃的光,薛雁似看見遠處有個人影,和謝玉卿如出一轍的竹葉青錦袍,高束玉冠的儒雅風姿。

薛雁一掃陰霾,趕緊迎上前去,心想或許謝玉卿想到她獨自一人在清宵院中會迷失了方向,想到這茫茫雨夜,她無處可遮擋風雨呢!

薛雁甚是堅強,也不是容易傷感的性子,一想到二表哥今夜心裡必定很難過,便來勸他,“二表哥,你彆難過。”

此處光線昏暗,見他沒說過,心想他必定心中難過,便鼓起勇氣相勸。

“二表哥誌向高遠,滿腹才華,將來定能一舉高中,將畢生所學報效國家,報效朝廷,為大燕的社稷江山一展胸中抱負。”

謝玉卿仍然一言不發,薛雁絞儘腦汁想出來的一番豪言壯語頓時沒了底氣。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道:“眼下的失意都是暫時的,以二表哥的人品才華,隻要放下過去,自有才貌雙全,賢良淑德的女子與二表哥相配……”

她越說臉越紅,這番話從她口中說出,實在奇怪,倒像是在說她自己,心想她哪裡才貌雙全了,與賢良淑德更是不沾邊。

那人卻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位娘子好有趣。”

從家國大道理再到勸謝玉卿娶妻。這番毫不掩藏愛意的豪言壯語,她竟能站在此處,臉不紅心不跳的傾訴。

在趙文軒所見的女子中,竟從未見過像薛雁這般直率,毫不掩飾愛意,敢於傾吐內心的女子。

她還真是太特彆了。

原來,謝玉卿得知薛凝今夜的壽宴並未前來,一經打聽才知聖上已經為她和寧王賜婚,他自是心灰意冷,痛苦難捱。便獨自去了春山亭撫琴。

趙文軒見他心情苦悶,心中鬱結,便想要寬慰開解他一二。

後來因見天色突變,突然下起大雨,總算謝玉卿也沒忘了薛雁,便拜托好友去為薛雁送傘。

謝玉卿和趙文軒是同窗,趙文軒的才學本不輸謝玉卿,隻是因是趙謙長子,從小被教導行事低調,不可在外出風頭。加之他性子沉穩,懂得藏拙,因此在京城並不如謝玉卿那般有名氣。

這位刑部尚書長子,趙婕妤外甥,年僅十歲便選入宮中當伴讀的趙文軒絕非平庸之輩。

“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躲在這裡偷聽。”薛雁怪自己糊塗,將他當成了謝玉卿,一腔心思被人偷聽,頓感羞臊不已,不禁緊緊皺眉,心中惱火,生氣這男子不動聲色站了許久,明知她認錯了人,卻不出聲阻止,她那一番發自肺腑的告白被這男子聽到,實在丟臉。

“你為何竟不出聲提醒!”薛雁漲紅了臉。

趙文軒起身行禮告饒,“薛娘子莫怪,謝二郎擔心薛娘子在此淋雨受凍,受他所托,在下特來為娘子送傘。”

趙文軒恭敬地將手中的油紙傘奉上,話語間並未半分輕浮冒犯之意。

薛雁心想也怪自己太粗心,未看清他不是二表哥,便認錯了人。

“你是趙尚書長公子吧?”

趙文軒心中震驚,“娘子竟識得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