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想問的？”賣魚女士坐在一個處鯉魚的燒烤攤邊上，她們走的都是哥譚的大路，走的不遠。燒烤攤由一個看上去過分乾瘦的男人打理，“這種魚烤著吃可不多見。”

“嗯，其實我想問的是，關於一個星期前傳出來的一些些留言。”克莉烏斯把圍巾拿下來，她把自己表情調整在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地步，一雙杏眼帶著這個年齡該有的活潑勁兒，看著賣魚女士。“我是一個小說家啦，一直聽說這座城市，但一直沒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這邊，就想給我的新小說取取材，因為我寫的是一個船長的傳記，正好又聽說了這個留言，就想了解一下。”

“我不管你是想乾什麼。”賣魚女士是上上下下把克莉烏斯打量了幾遍，“我就說點我知道的，你之後再怎麼取材還是做點其他的什麼，都與我無關，知道嗎。”

“你挺大方，小姑娘。”賣魚女士壓低了聲音，“不管你是誰。就衝你給的這筆錢，我得提醒你。在哥譚低調點，把你的錢收收，不要多管閒事，少看，少聽，才能安全的走出這座城市。”

“你還很年輕。”賣魚女士張羅那個叫老安魯的人拿烤魚。“彆因為好奇心把自己的未來葬送了。”

賣魚女士講的東西並沒有比老約翰多很多，但是勝在詳細。

船在11月10日停泊，到現在已經在這個港口駐留了整整十天。船上的商品有相當多的酒，還有一些貴東西。那些東西被保護的很嚴，可惜那天確實丟了些什麼東西，負責人特彆生氣發的火，連他們這些賣魚的販子都知道。

“但是嗯，我聽說好像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處罰耶，”克莉烏斯接著賣魚女士的話，“我一直以為隻是他們編出來調侃的飯後餘談呢。”

“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這事我一賣魚的，怎麼知道？”賣魚女士把克莉烏斯請她的那一半烤魚吃完，又接過了克莉烏斯遞過來的一小卷鈔票。“不是我沒提醒你，那天被負責人追責的好幾個碼頭工人都住在集群區，你要是不怕出事，可以去那邊問問。”

“就在他們下貨的地方往上頭走個100米，有一個集裝箱臨時搭成的區域。搞得五顏六色的，你一眼就能看到。我記得其中有一個叫克倫托的，好像還是個當天的小負責人。那天好幾個來我這邊買貨的抱怨他來著。”

“對了，如果你要走那邊過去，彆去招惹住在那裡的漁夫。那是群新來的，不懂規矩，一天到晚就知道縮在那小地方，除了捕魚出貨，都沒人見過他們怎麼外出。連去找流鶯的都沒有。”賣魚女士意味不明的笑了幾聲，“他們好像還信什麼教，要我說，上帝都不能改善我們的生活，更何況不知道哪門子的神。”

克莉烏斯送彆了賣魚女士，她又回到了港口。

賣魚女士提到的集裝箱去確實很好找，一堆五顏六色的方形的箱子壘在一起，和港口這邊灰暗的風格格格不入，這些房子也在海邊，在漆黑的海水的拍打下，顯得格外詭異。

明明是彩色的，卻並不活潑，有一種死氣沉沉的壓抑感。

克莉烏斯自己的那份烤魚並沒有食用，首先是她並不確定是否安全，就如那個賣魚女士所說的，你在這裡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萬一那位女士對他不懷好心，克莉烏斯把這魚一吃，又是麻煩。賣魚女士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她意義不明的打量了幾眼克莉烏斯，毫不避諱的把她自己那份吃完了。

克倫托……克莉烏斯並不清楚他的額外信息，賣魚女士也不知道。她一個外人到那片碼頭工人群居的集裝箱，總得有點事情。不然沒有合適的借口，她進都進不去，還有可能出意外。

經過一個上午的奔波，在賣魚女士的指點下，克莉烏斯的衣服和臉都變得灰撲撲起來。她進了海水的頭發變得蓬亂而枯燥，她走路的動作也變得畏畏縮縮，好像時刻警惕著貓的老鼠。

這些觀察出來的特點，讓克莉烏斯更好的融入了這個環境，圍巾遮住了她的半張臉，蓬亂的頭發也微微擋住了另外一半。她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在這邊生活的女性了。

“乾什麼的？”集裝箱門口坐著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他的手邊上放著幾瓶酒，克莉烏斯曾經在老約翰的酒館看到過這種啤酒。

克莉烏斯伸出手舉了舉手裡的烤魚，“找克倫托，送午飯。”她的聲音刻意壓低，顯得有些嘶啞，但是依然聽得出來自一位年輕女性。

“哦……”門口的男人不懷好意的打量了克莉烏斯幾下，“送貨□□啊，他給了你多少？”

“老家夥還挺有錢嗬。”門口的男人伸出手來想看看克利烏斯的臉，被她靈活的躲開了。“切，還裝著。進去吧，如果你找不到，從裡麵隨便拉人問問。”

“他們會很樂意‘回答’你的問題。”男人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