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門外,冷清言正把馬匹的韁繩交給馬夫,然後往門裡走。
冷清言披著白底金紋的鬥篷,頭發高高束起在頭頂長到腳踝的鬥篷落了好些雪。
他剛跨進門檻就聽到一聲脆生生的女聲:“哥哥!”
冷清言張開雙臂與冷清安撞了個滿懷。他抱著冷清安轉了兩圈才停下來。
冷清言看了眼衣衫單薄的冷清安,嗔怪道:“安安,你怎麼穿這麼少?”說著解下鬥篷披在冷清安肩上。
冷清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剛剛在屋裡,冬卉說哥哥回來了,我跑出來的時候沒想起來嘛!”
冷清言摸了摸冷清安的頭,溫柔道:“好了,你先回屋吧,我要去給父親報平安。”
冷清安把頭搖成波浪鼓:“待會再回嘛,我都好久沒見哥哥了。”說完還嘟了嘟嘴。
冷清言被冷清安這幅可愛的樣子逗笑了,他含笑道:“先回去吧,我見過父親就去母親那裡。”
冷清安還想再耍賴,但又後知後覺臘冬的寒意,便答應了。
冷清言來到冷啟的書房,作揖道:“父親。”
“言兒回來了。”冷啟放下茶杯,聲音一如既往的冷。
冷清言:“是,父親,兒子回來了。”
冷啟:“西北的戰事可還吃緊?”
冷清言:“回父親,西北暫時平複,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戰事,兒子也能在府上多住些時日。”
冷啟不知為何擰著眉,又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道:"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吧。”他頓了一下,隨即補充道:“你妹妹和母親都很想你。”
冷清言:“是,兒子告退。”
南菊院裡,冷清安正和王舒寧交談著什麼,對象無疑是冷清言。
冷清言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麵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母親,妹妹。”他的嗓音清冷中帶著一絲溫柔。
王舒寧起身扶著冷清言左看右看,遲遲不肯鬆手。王舒寧憐愛地道:“清言,西北偏遠,這幾年辛苦你了。”
王舒寧與冷清言坐下寒暄,冷清安打算讓他們兩個先說說話,便悄悄退出了房間。
這幾日的雪一直沒停過,剛清掃過的小路也積了不少雪。
冷清安走到屋簷下,伸出手想接一朵雪花,可雪剛落到她的掌心便已融化,她的眼神有一瞬間暗淡了。冷清安收回了手,一抹苦澀湧上心頭。
這十年來冷清安不想讓王舒寧擔心,對一些事情能忍就忍,她太委屈了。
冷清言在她十一歲時曾教過她舞劍,後來冷清言去西北了,她也再沒有碰過那把劍,如今都快要忘了。
冷清安苦澀的笑了笑,又搖搖頭,隨後踏入了風雪中。忽的,她眼前一黑,直愣愣的栽了下去。
冷清安在昏迷中隱隱約約聽到王舒寧和府醫的談話。
王舒寧:“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
府醫歎了口氣說:“小姐的病極為罕見,老夫從醫數十年,也就遇到過兩回,其結果無一例外皆是死亡。”
王舒寧撲通一聲跪下,哭著說:“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她才剛及笄啊!”
府醫扶起王舒寧道:“夫人彆急,老奴可以給小姐開一副藥方調理,若調理得當便可或至25,若否,隻能聽天由命了。”
王舒寧給府醫鞠了一躬道:“謝大夫。”
再後來就沒動靜了。
冷清安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冷清言,他看起來很疲憊,眼窩下有明顯的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