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這才和盤托出,說是他喂養的小狗狗不吃狗糧,他覺得他的小狗欺騙了自己,不愛自己了。
聽完這話,謝道玉都笑了,她是理科教授,理解不了阮沅那些九曲八彎的感性思維,“小狗不吃狗糧,原因多了去了,和它愛不愛你,有什麼關係?”
阮沅仰頭,巴巴地看著謝奶奶,兩滴眼淚還掛在眼睛上呢,“啊?”
謝道玉給阮沅擦了把眼淚,解釋,“人家小狗可能零食吃多了,才不愛吃狗糧的,這不正常嗎?”
“米飯和火腿腸,你更愛吃哪一個?”
阮沅不假思索,“火腿腸!”
謝道玉白他,“那不就得了嗎?”
阮沅眨眨眼。
所以,沈樓隻是因為人類的飯,人類的零食吃多了,所以才不愛吃狗糧。
不是在騙自己,不是不跟自己玩了,是嗎?
是他誤會了大黑。
大黑能找到他已經很不容易,他下午還和大黑生氣。
真的很不應該!
想明白了這點的阮沅,吸吸鼻子,收回眼淚,猛地眯眼一笑,繼而他一巴掌呼在自己額頭上。
“哎,你又怎麼了?”聽到巴掌聲,謝道玉連忙轉頭去看阮沅。
阮沅在線表演拿頭鑽沙發,他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個團子,跪在沙發上,埋頭不斷地往沙發墊裡鑽,像是隻做了錯事,急於將自己藏起來的毛毛蟲,扭啊扭,“我真笨,我真笨。”
“沅沅就是個大笨蛋。”
“我真的對不起大黑。”
薩摩耶狗狗圍著阮沅直打轉,跟著阮沅一起著急。
謝道玉被阮沅可愛的動作感染,她笑笑。
行,至少阮沅對自個的定位還挺準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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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謝道玉將阮沅送回家,特意給阮家夫妻說了聲,阮沅今天心情不太對勁兒,讓兩夫妻留意下阮沅的情緒變化。
白心以為阮沅還是在想大黑的事兒,她蹲在阮沅麵前,提出想去寵物店買一隻大黑狗回來,“沅沅,咱們周末去寵物店,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小狗,好不好?”
阮沅歪頭,不解地恩了聲。
他現在找到大黑了,他為什麼還要再去買狗呢?
阮沅擺擺手,“不用不用。”
白心詫異,“嗯?為什麼不想去呢?”
阮沅不是最喜歡他那條大黑狗了嗎,心情不好不都是為了這條狗嗎?
現在怎麼又不願意要了?還是因為大黑在阮沅心裡無可替代,阮沅隻要大黑?
現在大黑還沒有找回記憶,阮沅沒法給父母說大黑已經回來的事兒。
阮沅正在想明天要怎麼給沈樓賠禮道歉呢,他今天誤會沈樓這麼一大圈。
這會兒他心思沒在母親上,隻是發揮糊弄學,打著馬虎,“這是個秘密哦。”
白心被他這個樣子搞得哭笑不得。
阮沅父親叫阮恒,是安城知名建築工程師,戴著眼鏡,很文質彬彬的一個人。他今天下班回家時買了當季的草莓。此刻,他剛洗好草莓,處理了草莓蒂,拿著草莓筐筐,從廚房走出來,“你們兩個在說什麼秘密呢?”
阮沅看著草莓眼睛一亮,大黑還沒吃過草莓,他打算明天帶著草莓去給沈樓賠禮道歉。阮沅從母親懷裡溜下來,墊著腳地問阮恒,說是能不能讓他明天帶些草莓去學校,他想分給小朋友們吃。
善於分享是好事兒,阮恒當然沒意見,他又去洗了兩筐草莓,一筐裝進阮沅書包裡,讓阮沅明天帶去和小朋友們分享。另一筐草莓阮恒想去送給師母謝道玉,但謝道玉那個脾氣,阮恒是知道的,嘴巴毒得很,一準兒的不收。
白心曾是安城舞團的首席舞蹈家,生了阮沅,加上年齡起來了,這幾年才退居幕後,做起了編舞。出於職業原因,白心生了阮沅生了阮沅後身材也沒變形。她瞧出丈夫的擔心,“是要送給師母的嗎?”
阮恒點頭,“你去送?”
白心抱膝縮在沙發上,笑著搖頭,“還是你去送吧。你師母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從來都不收東西的。”
聽到是要給謝奶奶送草莓,阮沅自告奮勇,第一個舉起手來,“我去送!”
謝奶奶對他一直不錯,而且今天奶奶還幫他解除了他和大黑之間的誤會。
他無論如何都得去謝謝奶奶。
阮家夫妻一聽是阮沅要去送的,這下可算是找到借口了,一行三人收拾一下,阮沅走在前麵,抱著草莓,敲開了謝道玉的家門。
起初,謝道玉見是給她送東西,皺眉擺手,“我又不缺你這點東西。”
阮沅呲溜地蹭蹭謝道玉的腿,“是我想送給奶奶的,奶奶不可以不收。”
話都說到這兒了,謝道玉彈了阮沅一個腦瓜嘣,嗤笑道,“你一天就淨是會撒嬌的。”
隻是說是這麼說的,謝道玉最後還是收下了那筐草莓。
回到家後,阮沅仔細檢查了遍草莓在包裡裝好了後,他懷揣著對今天對沈樓的誤會之情,想著明天他一定要好好給沈樓道歉,這才沉沉睡去。
他現在不是一個成熟的主人,但未來他一定會是一個好主人。
他會把沈樓照顧的很好很好。
他的大黑以前流浪過那麼久,他不會讓他的大黑再受任何一點的委屈。
白心哄著阮沅睡著後,她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可能是晚上吃飯吃的少,白心這會感覺到有點餓,大晚上的沒必要再動火,白心想著去零食櫃裡找點小零食,打打牙祭,就過去了。
阮家零食儲備一向是豐厚的,一個月采買一次。可今晚白心打開零食櫃,卻發現裡麵沒多少零食了,白心隨手拿了塊小麵包,“家裡零食吃的這麼快嗎?我記得才買過沒多久吧?”
阮恒走近一看,是消耗的有點快,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阮恒說周末再去采購一圈就可以了。末了他還不忘打趣道,“總不可能咱家裡有小耗子在偷零食吃吧?”
白心翻了個小小的白眼,“大半夜的,說什麼耗子,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阮恒發出低低的笑聲。
兩人顯然都沒把零食變少的事兒當回事兒。
而殊不知,此刻在他們家的臥室裡,阮.小耗子.沅,正縮成一團,睡的呼嚕嚕的。
第二天早上,阮沅因記掛著要給沈樓道歉的事兒,一早就爬了起來。白心還在洗漱收拾時,阮沅就已背好書包,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了,“媽媽,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發呀?”
自從大黑離世後,白心很久都沒有在阮沅的臉上,看到這麼積極正向的情緒了。
白心加快收拾的速度,比往常更早一點地送阮沅去了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