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的生日在春天,他每年生日都是在幼兒園裡和小朋友們一起過的。
白心會提前準備好蛋糕和水果,阮沅生日聚會總是辦的隆重而溫馨。
今年剛一到春天,喬偉飛就立刻想到了阮沅要過生日。他之前和阮沅鬨了些不愉快,他想趁此機會給阮沅道歉,想要兩人和好如初。所以喬偉飛早早就拜托家裡人給阮沅準備了禮物,是一隻很漂亮的毛絨垂耳兔玩偶,國外的品牌,這兩年在國內很火。
喬偉飛給阮沅準備好禮物後,難得沒有聲張,他悄悄把禮物藏起來,目的就是不想讓沈樓知道。他想,到時候阮沅生日會,他拿出來禮物,可沈樓卻沒有準備禮物,到時候阮沅就知道誰才是他的好朋友了。
為了能讓這個計劃更好地實現,喬偉飛私下告訴了男生們阮沅生日的事兒,暗示他們給阮沅準備禮物。同時喬偉飛還去串通了白軟軟,讓白軟軟聯合女生們也給阮沅準備禮物。而這個計劃一直都是背著沈樓執行的,所以在全班都給阮沅準備好了生日禮物時,沈樓卻不知道阮沅就要過生日了。
不止沈樓不知道阮沅生日的事兒,就連阮沅自個都把自己生日的事兒給忘了。
還是白心早上叫阮沅起床時,白心給阮沅穿上了新買的衣服,親親他的臉蛋,和他說沅沅生日快樂時,阮沅才意識到自己今天過生日。
阮沅早上剛到幼兒園,就被老師和小朋友們給包圍住了,大家都在和他說著生日快樂,小朋友們將自己提前準備的禮物一起送上。阮沅被擠得出不來,他被小朋友和老師簇擁著,懷裡抱著禮物,眯著眼歪頭和大家說著謝謝,下午他家長會來學校請大家吃蛋糕。
阮沅今天穿著百褶領的複古款襯衣,搭配西裝短褲和小皮鞋。襯衣領子上不僅有精致的手工玫瑰刺繡,還點綴著些仿真藍寶石,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中世紀的小王子走出了壁畫。
沈樓坐在教室後麵,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阮沅今天過生日。
其他同學都給阮沅準備了禮物,而他什麼都沒準備。
沈樓的右拳不由得攥了攥,罕見地感覺到了絲局促和不安。
一切都在喬偉飛的計劃中,他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指著沈樓,故意大聲道,“沈樓,你怎麼坐在那裡啊?難道你沒有給阮沅準備禮物嗎?”
“哇,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其餘小朋友們也跟著附和起來,指責沈樓的不是。
沈樓還沒說話呢,阮沅搶在他麵前開了口,阮沅瞪著眼睛,有些疑惑,“他為什麼要給我準備禮物?”
“我不用他給我準備禮物呀。”
“他隻用乖乖地坐在那裡被我寵就好了。”
沈樓是他的小狗,小狗就是要被主人保護的。
就在同學們詫異的目光中,阮沅雙手捧著大家送他的禮物,他扭啊扭地從人群中鑽出來,挺著一張笑臉,大步跑向沈樓。
他今天還沒有抱抱摸摸他的小狗呢!
金色的陽光通過落地窗灑進教室,落在阮沅的發絲上,似乎他連頭發都在閃著光。他抱著滿當當的禮物笑著跑向沈樓時,整個人白到幾近透明,仿佛不像是現實社會裡的人類。像是沈樓曾經在書中看到的跟在上帝身後的見習小天使。
“大黑!”阮沅一如既往地噗通跪在沈樓身邊,他張開雙手環繞住沈樓的脖子,手上的禮物圍在兩人身邊撒了一地。
阮沅先蹭蹭沈樓,又用雙手捧著沈樓的臉,一眼不眨地看著他,“你今天有沒有比昨天更想我?”
“我可是真的有很認真很認真地在想你喔。”
沈樓要被阮沅壓得喘不過來氣了,他衝阮沅點了點頭。
他昨晚也有在想阮沅,很認真地在想。
他小聲地和阮沅說道,“祝你生日快樂。”
阮沅一下開心起來,掛在沈樓肩上嘿嘿傻笑,對著沈樓的腦袋又揉又啃,“大黑你能再回到我身邊,當我的乖寶寶,比讓我過好多好多個生日還要快樂喔。”
沈樓一麵隨阮沅亂rua,一麵將散落在地上的禮物收拾好,整齊地堆在阮沅身前。
老師瞧著阮沅和沈樓關係好,她跟著也開心。
沈樓太孤獨了,他需要一個玩伴,其他小朋友不敢靠近沈樓,正巧由阮沅填補了這塊空白。
到了上課點,老師組織同學們坐好上課。
其他同學都沒什麼意見,隻有喬偉飛氣鼓鼓地剮了眼沈樓。
他總有一天要讓阮沅知道,沈樓就是個吃狗糧的大變態。
他不是人,就是條狗,不然為什麼會藏狗糧?
中午課間時分,沈樓突然問阮沅,“你想要什麼禮物?”
阮沅靠在沈樓身上,提到禮物問題,他脫口而出道,“我想要你快點找回記憶,這樣我就能帶你回家了。你看你現在都能說話了,是不是就要快要找回記憶了?”
沈樓聽不懂阮沅在做什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找回記憶,找回什麼記憶,所以他沒有辦法幫阮沅實現這個願望,“還有什麼嗎?”
除了早點帶大黑回家的願望以外,還有什麼呢?
阮沅認真想想後,突然咽咽口水,耷拉著腦袋,很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我想吃可樂糖,我都好久好久沒有吃可樂糖了...”
阮沅以前的零花錢基本都拿去買可樂糖。
後來為了給沈樓攢錢做絕育,阮沅把零花錢都攢下來交給沈樓保管了。
一想到要攢錢給沈樓做絕育,阮沅立刻嚴肅起來,挺直腰板,自己給自己講道理,“沅沅你不可以嘴饞想吃糖哦,你是一個小大人了,不能再像小朋友一樣吃糖了,聽沒聽到?”
說完教訓自己的話,阮沅立刻從老師身份切換到學生身份。
他縮著脖子,怯怯地撇撇嘴,不情不願道,“知道了...”
隻是他偷偷去舔唇角的舌頭,還是暴露了他的饞嘴屬性。
沈樓輕輕地笑了下,第一次嘗試伸手去揉揉阮沅的腦袋。
阮沅這會兒正委屈呢,沈樓一揉他頭,他立刻用腦袋頂頂沈樓的手,噘著嘴,跟條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地望向沈樓。
想吃糖。
但不能。
中午吃飯的時候,阮沅一個轉頭的功夫,就發現沈樓不見了。
他東找西找也沒有找到沈樓。
跑到哪去了?
直到要到了午休時間,沈樓才回到了寢室。
阮沅看見沈樓回來了,鬆了口氣,他躺在床上,拉著沈樓的衣角,小聲說,“你去哪裡了?”
沈樓脫鞋上床,蓋上被子。
就在阮沅以為沈樓不會理他了,阮沅困得不行,都要閉上了眼時,他的下巴被人握住,很快一顆糖順著他的唇縫被喂了進來。阮沅牙齒一碰那糖,瞬間整個口腔都充斥著濃濃的可樂汽水味道,甜絲絲的,像是在嘴巴裡捏爆了一整顆的大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