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豎瞳 它說:“阿衍……”……(1 / 2)

珩生對鏡摸了摸額間紋飾,仍舊是鮮紅的,大小也並未有何變化。隻是為何,此時他心頭甚是清明。

他將抹額再次係上,腦海中仍在回顧之前在元衍處的記憶,斷在了他說不喜歡師尊那套過眼雲煙上……

對此師尊隻是說自己發燒了。

珩生將攤開的卷軸卷起,放入懷中,輕笑一聲:“師尊還真是有意思。”

人間界。

珩生站在院門外,裡頭是一顆孤桃花,開得零零落落,好不淒涼。

盲女將院門開了一條小縫,“看”向珩生:“你是他的朋友?”

那一雙眼睛裡,盛放著魔神的心頭血。

觀萬物,難逃其形。

於是她又接了一句,偏頭道:“龍?”

珩生聽了也並未反駁,笑得很是溫和:“我活了二十來年,頭一回聽人說我是龍。”

“我和他不是朋友……”

盲女戒備地捏緊了手指,正準備關門時,這條好脾氣的龍又開口了:

“當然也算不上敵人。”

“早說嘛……”

盲女讓開門,讓他進來:“難道你就是那個最近跟他切磋的凡人?”

這時候又是凡人了。

盲女道:“他的心頭血在我眼睛裡,我總疑心他看不清東西,想還給他,他又不要。”

似乎很是苦惱。

珩生開解道:“魔神本身會有空間紊亂的時候,若是有心頭血,自然是長盛不衰萬夫莫敵。隻是姑娘你很需要這滴心頭血吧?”

盲女笑吟吟拍手道:“是也。有時候又覺得不是很想要了。”

珩生目光略過院外的人影:“為何?”

“要是沒有,我會死。”盲女的笑隱去了,“這本是我的本意,可我活到現在,不人不鬼的也算進去,已有百年,作為人也夠了……”

門外傳來聲響。

她又換上燦爛笑容,親親熱熱地道:“你來啦。”

魔神推門走了進來,目光掠過珩生,又看向坐著的盲女。

目光毫無波瀾。

盲女癟癟嘴,朝珩生抱怨:“每次他這麼看我,我都覺得自己跟養的寵物似的……”

對於魔神的千年萬年,她這種百年輪回的確有股朝生暮死的感覺。

時間永遠是無聲卻又鮮明地存在著。

魔神無奈道:“我說過了,沒有。”

他也沒有質問珩生如何過來的,隻是邀請珩生要不要留下來喝酒。

“就當是回你之前的稠酒。”

說到這茬兒了,盲女眼睛立刻亮晶晶,眼巴巴看著珩生:“可還有?”

珩生哪會隨身帶這個,卻沒想到魔神將小玉瓶子往盲女懷裡一丟。

何時順走的?

魔神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道:“今日不喝你的,喝我的。”

隨手從戒指裡掏出了一壇

還未開封。

珩生皮笑肉不笑:“我不大能……”

魔神道:“想要知道我的弱點,僅僅聽彆人說的,又怎麼夠呢?”

珩生也輕飄飄地笑:“這酒真是好酒……”

魔神:“那是自然,我們邊喝邊聊……”

月上中天。

一燈如豆,偶有飛蟲環繞。

盲女抱著酒瓶在一邊打瞌睡,瓶口酒液盈盈,將傾未傾,一隻大手過來扶正。

魔神垂眸看她,又飲儘杯中烈酒。

珩生飲了一杯半,已是熏熏然,半趴在桌上,彈倒酒盞,沾了酒液,歪七八扭地寫著……

魔神道:“前些日子裡,打的昏天黑地,也沒見你報個信兒……”

珩生唇角微微彎起:“此時星辰此時月,教人如何不……”

“隻是吧……”他“嘖”了聲,手中仍舊歪歪扭扭地寫著,“月亮圓得太假,花樹也淒涼,她在此間也難過……”

魔神飲酒的動作微微一頓。

趁著這個閒暇。珩生歪歪扭扭的傳音符已成,他黏黏糊糊地道:

“師尊,今夜我不回了。”

又補上一句。

“和人敘舊,月色正好。”

魔神貼心地收攏了一下手,將此處空間捏出了個縫隙,傳音符金光一閃,沾染著酒氣遁去了。

魔神:“真是個好徒弟。”

珩生麵色古怪:“……”

魔神:“…………”

珩生很是不要臉,坦然道:“我對師尊,居心不良。”

魔神哽了哽,想要說些什麼,目光落在珩生的靈台上,不知看出了什麼,神色複雜:“你師尊不是此間人物……”

珩生將酒杯倒滿,一口飲儘,臉上紅霞橫渡:“我知道。”

魔神咋舌。

“倒是你,你心頭血不在心頭,熬不了多久了吧?”

魔神很少見地笑了笑:“多久是指多久?”

“千年萬年,生生世世?”

他閉上眼睛,周遭的空間紊亂,一塊塊鏡子一樣的碎片裡……

演繹著多種可能的過去現在。

時間空間之神閉上了雙眼。

一個小空間裡,女孩子眨巴著眼睛趴在魔神身上,給他的鬢發編小辮子,一邊溫溫柔柔地道:“我好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