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林羨的反應，商鄞川隻是麵上蕩漾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很快正神色開口道：“兩個男人睡在一起，有什麼稀奇？”

林羨：“……”大哥，您就不能好好說話？

“商鄞川，你，你們太，太不懂事了。”

“這不就是你所想要的營業嗎，難道不應該真一些？”商鄞川臉上的玩味越來越濃，看得林羨麵色卻越來越紅，這人太能折騰。

“你……”後知後覺的喬秦這才反應過來，沒好氣道，“臭小子耍我呢是吧。”

“誰讓你這麼大火氣？”

“真的，你們倆給我省點心，公司現在全力捧你們，資源分配各個方麵，爭點氣，營業並不是要成真，代入進去也得知道抽離，抽離不出來的很難成事，理解我的意思麼？”

商鄞川臉色一凝：“理解，一步都不會出錯，畢竟熱度還未到達預期。”

其餘的話林羨聽不進去了，他看著商鄞川，突然有點看不明白他，總覺得他的人生規劃跟齒輪一樣，容不得一步步錯，他們官配期間，容不得任何人或事影響，也因此才會有喬秦的警告以及他的提點。

“怎麼了？”

商鄞川的聲音突然伏下，林羨抬頭，這人猛地低下身，俊朗的麵孔在眼前驟然放大，目光幽深，就在林羨被他目光震懾頓住之際，這人薄唇卻突然勾起一笑，抬手撚了幾根林羨發頂頭發，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在想什麼？”

“沒想。”

“你在害怕？”

林羨歪了一邊身子拐了個角度站起來跟商鄞川拉開距離，離得太近讓他有壓迫感，若是沒有親密戲份，他就不吃藥，吃藥副作用不小，林羨不想自己身體因此有負擔，姐姐一日不醒，他都不能讓自己垮下。

“我困了，去睡了，晚安。”

商鄞川衝他點頭：“晚安。”

喜怒無常，捉摸不透，性格內外向轉換自如，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林羨想。

四月的天氣說變就變，白天黑夜的氣溫溫差也是變幻無常。昨天還暖和今天天氣就轉涼，今天下戲早，林羨換下戲服隨便套上一件外套就去醫院。

私人醫院就是私人醫院，寬敞安靜，也沒有什麼其他味道，薑姨天氣一變腿腳就不利索，林羨讓她在家休息，自己照顧姐姐。

替葉清倩擦臉，擦拭雙手雙腳，做好這些後，他坐在病床邊，凝著姐姐，跟姐姐訴說自己工作上的變化和發展，他知道姐姐一定能聽得見，醫生也說，多跟病人說話，播放她喜歡的音樂或者書籍，都是有喚醒病人的可能。

“姐，我真真正正拍戲了，現在在片場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今天導演說我台詞進步很大，我很開心。”

“你說的，想要什麼就得靠自己努力爭取，不能走邪門歪道，我沒有走那些不好的路，可網友還是不信，商鄞川說得對，不能原地踏步，一步一步往上走才能將阻隔那些謠言帶來的傷害。”

“我打算，等資金寬裕一些，我想去讀個書，我想考電影學院，我真的想好好當一名演員，姐你支持我的對吧？”

林羨嘴角一勾：“還有啊，我昨天去吃了一個特彆好吃的烤肉，貴是貴了些，但我還是想帶你跟薑姨去嘗嘗，還有火鍋，日料，西餐等等等等，等你醒來，我們都去好不好？”

“……”

說了很多，開心的不開心的，林羨都說了，因為網上言論讓他積壓不少負能量，長期以往會影響心理健康，身邊也沒人可以傾訴，林羨隻有姐姐可以訴說。

期間林羨去樓下買吃的，今天就中午在劇組裡吃了一頓，著實餓了，他不能讓自己處於過餓狀態，會心悸不安感覺很不好，醫院裡就有一家超市，已經快晚上八點，超市裡還有快餐售賣，兩葷一素，15元。

付款的時候收銀員一直盯著林羨，欲言又止的，林羨戴著口罩，一雙眼睛衝她彎了彎，雙手接過她找給的零錢：“謝謝。”

鬼使神差的前台小姐姐開口道：“先生，我們超市裡設置有休息區域，還有微波爐，可以使用的。”

“謝謝。”

超市顧客休息的區域就在果蔬區與糕點區之間空出來一塊區域，裡頭擺著幾張桌椅，還有兩張貼牆的長椅，平時不少家屬和員工都會在這裡吃東西，旁邊還有微波爐，熱好後林羨找了一處坐下。

剛塞進一大口米飯，手機就響了，一看是固定電話號碼，沉思了幾秒後林羨掛了。

一串電話即刻開始攻擊，這裡是超市，這個時間還有不少人，超市裡到處張貼保持安靜，不準吸煙不準喧嘩等標語，電話鈴聲一直響不停就顯得格格不入。

林羨將嘴裡的米飯吞咽乾淨，接了電話。

“喂……”

“小雜種敢掛我電話。”一聽聲音就能想象電話那頭的陳炳春表情是怎麼的猙獰。

“說話嘴巴放乾淨點。”

“你能比我乾淨多少，少特麼給老子裝貞潔烈婦。”

林羨胸口被刺激得起伏過大，看著時不時經過休息區的人，幾次想爆粗口頂回去心頭卻覺得非常悲哀，筷子被他攥得彎了弧度，再稍稍用力就能掰成兩段。

“喲，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要錢，既然你不願暴露你姐姐行蹤，那我隻能找你了，”陳炳春冷哼一聲，“當年，我記得，還錄了視頻呢。”

一瞬間耳邊雷霆大作，林羨隻覺兩眼發黑，整個人開始顫抖，末了，生生將那時的無儘恐懼咽下肚去，臉憋得像燒紅的鐵塊，牙齒極其執拗咬著下唇：“陳炳春，你真特麼的混蛋。”

陳炳春哈哈大笑道，聲音極其尖銳難聽：“罵吧，隻要給錢，老子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