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他是不會容她活到自己返京……(2 / 2)

在攤子前站定後,她動作誇張地四下裡打量一番,掐著嗓子說道:“椿娘,怎地就你自己在這裡,你爹呢?”

“鏗!”,薑椿將手裡的菜刀往案板上一扔,冷冷道:“買不買肉?不買肉就讓開,彆耽誤我做生意。”

同樣都是愛摟錢的性子,劉婆子走的是正道,靠自己雙手努力摟錢,這個王媒婆卻淨走歪門邪道。

這紅葉鎮十裡八圈,但凡手裡有幾個銀錢的男人,無不是她的裙下之臣。

手裡有幾個錢,死了老婆,家裡還隻有個獨生閨女的薑河,自然就被王媒婆盯上了,想嫁給他當續弦。

可惜薑河是個正經人,對於王媒婆的勾引,始終不為所動。

這反倒激起了王媒婆的好勝心,隔三差五就來他家的肉攤子附近晃悠,看能不能尋到將人拿下的契機。

王媒婆甩了下帕子,陰陽怪氣道:“哎喲,你這小娘子,乾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野蠻活計就罷了,說話也這般粗魯,仔細將來嫁不……”

話到一半,目光瞥見薑椿頭頂盤得整齊的婦人發髻,舌頭立時拐了個彎兒:“個苦命的,但凡你爹願意娶我這個能主事的人兒進門當繼室,你也不至於招個病秧子當贅婿。”

這話槽點太多,薑椿一時間都不知該從哪句開始吐槽。

她不屑地“嗤”了一聲:“你老這算盤珠子打的,我在大柳樹村都能聽見響聲。”

娶她當繼室,好讓她把自己這個繼女賣了換錢,再把他們老薑家的家底都摳光,順道還給薑河戴幾頂油綠油綠的帽子?

薑河人雖然老實,但又不傻。

就算自己沒穿進來,按照原著劇情,薑河也不會上王媒婆的賊船。

王媒婆瞪了薑椿一眼,懶得跟這猴精猴精的拖油瓶多掰扯,扭著屁股走了。

這拖油瓶的病秧子贅婿眼瞅著就是個不長命的,回頭自己嫁進薑家後,等病秧子贅婿一咽氣,自己就把她賣給縣城的有錢老爺當小妾。

這拖油瓶雖然嘴毒性子狠,但長相卻是一等一的標誌,鎮上人背地裡都稱呼她“豬肉西施”。

這麼個好模樣,即便招過贅婿,也定能賣個好價錢。

薑椿並不曉得王媒婆背地裡盤算著將自己賣掉的事情,因為臨近中秋節,本地人有節前看望外嫁女的習俗,所以前來買肉的顧客絡繹不絕,她哪裡還顧得上理會王媒婆這個臟東西?

忙活一早上,辰正(早上8點)才收攤。

薑椿將桌椅板凳放到西廂房,拎著兩根剔得乾乾淨淨的棒骨,對正在院子裡漿洗衣裳的劉婆子說道:“棒骨要不要?年紀大了,多喝點骨頭湯骨頭才結實。”

劉婆子頭也不抬,撇嘴道:“熬骨頭湯費柴,你當買柴禾不要銀錢?”

薑椿輕哼一聲:“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拿回家自己熬湯了。”

劉婆子靜默一瞬,然後朝堂屋的方向一抬下巴:“給我放鍋台上的瓷盆裡。”

薑椿勾了勾唇,就知道是這樣。

從劉婆子家出來,她去包子鋪要了一籠肉包、兩個豆腐粉條素包以及兩碗豆腐腦。

然後急匆匆趕回家。

她先將宋時桉扶到灶房的飯桌前,然後取來兩隻碗,將小陶罐裡的豆腐腦倒進碗裡。

將一碗豆腐腦端到他麵前,然後又將包著素包子的油紙包遞過去。

嘴裡笑嘻嘻道:“我路上走得快,這會子豆腐腦跟包子還熱乎呢,夫君快點趁熱吃。”

宋時桉垂眸看了眼麵前的豆腐腦跟包子,又抬眼斜了笑靨如花的薑椿一眼,眉心緩緩皺了起來。

分明他才剛參加完皇帝姐夫的八十歲千秋宴,一覺睡醒卻發現自己重回到了在薑家做贅婿的時候。

作為大權在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內閣首輔,宋時桉並不覺得自己的人生有需要重新來過的必要。

不過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蒼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接著便是了。

如果他宋首輔上輩子有甚遺憾,那就是早年被薑椿這個淫/婦給戴了綠帽子,成為全京城人的笑柄。

雖然隨著新帝登基,他這個國舅爺的地位水漲船高後,再無人敢提起此事。

但不代表此事就真的被人遺忘了。

倘若這世上存在恥辱柱的話,那上頭名字最大的那個必定是宋時桉他自己。

所以在接受重生回來這個事實後,他頭一件要乾的事情就是除掉薑椿這個淫/婦,免得自己再次名聲掃地。

但眼前這個滿臉笑意,又是替自己倒豆腐腦又是給自己遞包子,甚至還曉得自己茹素的喜好的薑椿,很不對勁。

這顯然不是薑椿。

確切說,應該不是這個節點的薑椿。

這個節點的薑椿,厭惡父親薑河給她買來的這個病秧子贅婿,素日連話都懶得跟他說。

難不成,她跟自己一樣,也重生回來了?

而且通過某種途經知道了自己將來會位極人臣的消息,所以這才貼上來?

宋時桉咬了咬後槽牙,她這樣不知廉恥的淫/婦,有什麼資格重生?

不過倒也無妨,管她重不重生呢,橫豎他是不會容她活到自己返京那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