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你沒把你姑父打壞吧?(2 / 2)

自己要是真被她打成癱子,隻怕也隻能自認倒黴,根本沒處說理去。

王波頓時就慫了,低三下四求饒道:“侄女,好侄女,彆打了,姑父知錯了,彆打了,再打姑父就要被打壞了!”

這等輕飄飄的求饒,薑椿理都不理,繼續在他屁股上一腳接一腳地踹。

還不時抽出空來在曹婆子屁股上也踹上幾腳。

王波到底是常在市井間廝混的,見狀立時賭咒發誓道:“好侄女,饒了姑父吧,姑父以後再也不欺負你姑了,要是說話不算話,就讓我喝酒掉河裡淹死,死後變成個渾身癩瘡的癩丨蛤丨蟆!”

曹婆子唬得也顧不上嚎叫了,連忙去捂他的嘴:“兒啊,可不興說這樣的晦氣話,萬一應驗了怎麼辦?”

她男人王大力就是吃醉酒掉進河裡淹死的,她可聽不得這種話。

薑椿在心裡“嘖”了一聲,王波這家夥可真夠慫的,為了不挨打,竟然連這樣的毒誓都敢發。

就不怕真跟他爹一樣,喝醉酒掉進河裡淹死?

饒是如此,薑椿也沒輕易就放過他,她冷哼道:“王媒婆心術不正,一邊到處嚷嚷要嫁給我爹當填房,一邊又跟你勾三搭四,肚子裡不曉得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以後不許再跟她來往,更不許到她家吃花酒,若是被我知道了,我就打斷你三條腿,讓你隻能癱在炕上當個會喘氣的廢人!”

她一個當侄女的,竟然管起姑父的房裡事,簡直就是不成體統。

但王波屁都不敢放一個,搗頭如蒜道:“是是是,姑父以後再也不跟王媒婆來往了,也不去她家吃酒了,侄女你就放心吧!”

薑椿停腳,嘴裡又丟下句狠話:“我會拿錢找幾個閒漢盯著你,若是你敢糊弄我,有你好看的!”

說著她將頭又轉向曹婆子,冷哼一聲:“還有你!”

曹婆子瑟縮了一下,沒吭聲。

薑椿大叫一聲:“聽到沒?”

曹婆子立時答道:“聽到了聽到了。”

宋時桉:“……”

她這是訓狗呢?

這家夥今天在王家拳打曹婆子腳踢王波,還真是耍夠了威風。

或許是太威風了些,以致於號稱在縣城大戶人家的嫡出姑娘跟前十分得臉的王銀兒,都隻敢躲在影壁後頭偷看,不敢上前阻攔。

這般“識時務為俊傑”,難怪能在一眾丫鬟裡頭混出人樣來。

但是違和感更重了。

前世的薑椿雖然也是個動輒就上演全武行的粗人,薑大姑家這攤子渾水,她卻是沒趟的。

薑椿那頭,將王家母子胖揍一頓後,又掉過頭來訓癱坐在地上的薑溪。

“大姑,以往沒人給你撐腰就罷了,如今有侄女給你撐腰,以後你不許再忍氣吞聲,受了欺負就去肉攤子找我,我來給你找回場子。”

薑溪聽得淚水漣漣,泣不成聲。

薑椿卻沒容忍她軟弱,拔高聲音問道:“聽到了沒有?”

薑溪唬得一哆嗦,下意識地效仿曹婆子回了一句:“聽到了聽到了。”

薑椿:“……”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讓薑大姑立刻就立起來隻怕不容易,大不了以後她多留意下王家的情況。

橫豎也不是多麻煩事兒。

事情告一段落,她快步走到影壁前,攙住宋時桉的胳膊,往門口的騾車走去。

薑溪連忙爬起來,小跑著出來相送。

在薑椿即將揮鞭驅動騾子的前一刻,她突然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椿娘你回去勸勸你爹,多孝順孝順你奶。”

薑椿登時柳眉倒豎,朝薑溪揮了揮拳頭:“大姑,不想逼我也揍你一頓的話,以後就少說這些拎不清的話。”

她奶李氏讓她爹薑河淨身出戶,若不是他跟著老丈人學會了殺豬的手藝,隻怕他們家現在還住在村裡的破祠堂呢。

薑母病重的時候,老宅那邊不聞不問,彆說吃飯了,就是連口水都喝不上。

若不是後來薑溪聽說了這事兒,來回奔波幫忙,薑母隻怕要不了多久就沒命了。

薑溪嘴唇動了動,想再說些什麼,又怕侄女當真翻臉,最終還是隻憋出句:“回去的路上慢點。”

*

薑椿根本就沒回去,而是直接將騾車趕到一家麵館前,進店要了一葷一素兩碗麵。

兩人正吃著麵呢,就見薑河抄著把殺豬刀,急匆匆趕過來。

一見著他倆,就劈頭蓋臉地問道:“椿娘,我聽人說你跟你姑父打起來了,你沒事吧?”

宋時桉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有事的不是她。”

薑椿側頭瞪了他一眼。

薑河聽了女婿的話,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

然而下一瞬又一下提起來,著急慌忙地問道:“你沒把你姑父打壞吧?”

薑椿沒接這話,反而問他:“爹你還吃飯吧?我給你叫碗肉絲麵?”

“我這會子哪有心思吃飯!”薑河瞪著她,催促道:“你快說,你沒把你姑父打壞吧?”

見閨女隻低頭扒麵不吭聲,他轉頭去問宋時桉:“女婿,你來說,你姑父他沒事吧?”

宋時桉咽下嘴裡的麵湯,淡淡道:“沒事,手腳都還算齊全。”

什麼叫手腳都還算齊全?

薑河無語,這女婿真是連話都說不清楚。

他一跺腳:“我自己去你大姑家瞧瞧去。”

“彆去了。”薑椿見她爹著急上火,連忙把人喊住,說道:“爹你放心,我就是把曹婆子跟王波隨便揍了一頓,沒動真格的。”

要是動真格的,就她這力氣,一腳上去,王波那腿當場就得斷成兩截。

薑河:“???”

啥?把親家老太太也給揍了?